夜凉如水,爸依旧坐在院子里,他的面前是一堆昨晚剥完的玉米棒子。
爸平时爱喝点酒,今晚他的脸微微发红,看来有些醉了。
哧——一个玉米棒子的皮被撕开,露出了金黄饱满的玉米粒。
哧——一个玉米棒子被爸扔向了另一堆玉米。
那肯定是坏的,我默默地想,好的棒子,爸一定会把它摆在窗台上。
爸随手捋了捋手上的玉米须子,转过头,瞟了一眼窗户玻璃后的我,爸怕耽误我学习,坚决不让我剥玉米。
窗台上摆了一溜儿个大粒儿满的玉米棒子,未扯干净的玉米须随风飘动。
秋夜的风很凉。
昏黄的灯光下,爸的影子拉得老长,白花花的玉米皮散落在爸的周围。
我知道爸的心思,这些上好的玉米是用来磨面做粥喝的,其中的佼佼者也许还要作为来年的种子,而那些被虫子咬过的,则要做饲料。我还知道爸平时对我不如妈那么细致入微且偶尔还会咆哮、暴跳,还满口酒气指责我这里做的不好,那里做的不对。但此时,我感到爸给我的爱一点也不比妈少。
哧——又一个玉米棒子被爸毫不留情地抛到了坏玉米堆里。
他习惯性地捋了捋手上的玉米须子,瞥一眼正在灯下写作业的我。
我知道爸对我有很多的期待,也知道爸是在告诉我,好玉米有好的去处,好人也会有好的前途。
哧——
哧——
我的作业已经写完,爸还静静的剥着玉米,干枯了的玉米须子随风起舞,汗水与灰尘早已不知不觉沾满了爸的额头。
读惯了慈母手中线,听惯了,世上只有妈妈好,今天我要说——父爱之深,天下儿女有哪一个能完全测量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