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妈妈:
您好。
此刻,握着笔的我竟不知从何写起。像征战多年未还家的人们为亲眷提笔书信一样,字里行间便是无法承受那份急需传达的情,更无法写出那本真挚的情感。
那一年,风随着夏日的炎,一并扩散到了那回荡在手术室里哽咽的哭泣声。婴儿第一次呼吸新鲜空气,带有微微花香的空气贯穿心肺,身边的人都笑靥如花,您长久地凝视着我,眼底闪现挥之不去的喜悦与释然。
那一年,雨夹着秋意的凉,毫不留情地打在屋檐上,台灯下一张鲜红的卷子呈现于世。一个极不如意的数字,附带着满屏的红叉一并压在我的心头,像马戏团里滑稽可笑的猴子般讥讽嘲笑我。灯光映入您的半边脸,瞬间,竟莫名有种身世浮沉雨打萍的意蕴。您双唇紧闭,眼神沉重而严肃,就如士兵受封赏赐般庄严肃穆。
诚然,不是。
您不声不响地拿走卷子,身影在门口停留了许久,关上了门。我依旧愣在原地,秋雨带风吹入我的心,凉丝丝的。我不知所措的哭了起来,眼泪似乎与秋雨有一场比赛,一滴滴拂过脸庞,丝毫不输于秋雨,泪水浸湿了双袖,在手背上闪着若有若无的光。
又一天清晨,雨过天晴,空气中掺杂了雨水的味道。卷子静静地躺在原地,拿起,映入眼帘的不再是那殷虹的字迹笔画,而是那密密麻麻的文字和错题更正
妈妈,您从未给过我一个富裕的家庭,然而却从来不曾让我失望。
那年冬天,同学们的家长竞相来给孩子送各种温暖,每天的电话关切,生怕自己的孩子出半分差错,护着,宠着。而您却不曾给我来过一个电话,当冬季持续低温,风肆无忌惮地横穿每一个大街小巷,似乎能吹翻一切。那个时候,宿舍的电话里终于传来熟悉且温柔的声音:冷吗?我给你送衣服。
诚然,冷!刺骨的冷!风嗖嗖地窜入衣服袖子,冷至全身。我应了一声,当晚,衣服如数送到,加于身上,猛然间竟有了一种与冬天抗争到底的执念,亲情的温馨一涌而上,然而却默默地埋藏在心底。
感谢,成长的路上有您的一路陪伴,更感谢的,是您无私的爱与促我独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