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下了天空,月迈着轻快的步子,踏上了天空。微凉的月光在淡青色的天空中倾斜,皎洁而素雅。
青中带红的枣子在深褐色的枝头上星星点点地缀着,树枝因重量而微微弯曲着。奶奶身穿一件白色的凉衫,一尘不染,上面淡青色的花纹都已微微发白。她手持着一根细长竹竿,一手提着一个斗大的竹筐,蹒跚地来到枣树下。她将大筐轻轻地放置在地上,仰起头,笑盈盈地望着树上结满的青枣子,接着用竹竿用力地敲击着树枝,却又小心翼翼,避免树枝被打折。一颗颗枣子在树枝上抖动了几下,就哧溜一下滚落进筐里,一层两层三层,枣子越积越多。我则负责捡漏,背着小筐,轻巧的蹲下身子,捡起地上遗落的枣子,随手丢进箩筐中,边捡边哼着歌谣,很是惬意,直至光逐渐退隐变淡、形成黑夜,工作停止。
那时的我不喜欢吃枣,刚打下来的枣是没有甜味,但奶奶总是挑最大最红的枣子,用井水一个一个仔仔细细地洗干净,再浸泡在冰凉的井水中冰镇了给我吃。我们一起坐在小巧的竹椅上看着月亮,吃着月饼和枣,思念着远方的亲人。
那时的月亮是那么的鲜黄,那么明亮、美满。
如今,我跟随着父母来到城市,视线逐渐被钢铁丛林所吞噬。玻璃窗明明暗暗,筒子楼重重叠叠。我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眼前是川流不息的车流,再也听不到清脆悦耳的鸟鸣,见不到潺潺流淌的溪水。我有点想念那份美好与纯净了。那时的日子慢的让人沉淀,而现在的时间快的让人抓狂。
又是一年中秋,桌上放着妈妈从超市里买来的包装精美、硕大圆润的台湾青枣,洗净一口咬下,发出清脆的咔吱声,乳白色的汁水充满整个口腔,好甜啊!吃着吃着,我忽然有些难过,虽然买来的枣子个个甜脆多汁,但已经没有那种好不容易有一个是甜的,这样的惊喜和幸福了。我校想念奶奶的那棵老枣树,它是否已经被砍下当柴火了?自从我们走了之后,奶奶就再也不打枣了。
缓缓地拨着奶奶的号码,一长串嘟声让我一次次失望,又打了一通过去,等待着那万水千山外的小角落里最爱的人接起。终于,熟悉的声音响起,心中涌起一股热流,一阵酸楚,一阵呜咽。奶奶,我想您了。
我好想回到奶奶身边,再看看那个月亮,那个最圆最亮的月亮。
何处寄乡愁?
此心安处是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