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与她的故事。
期中考试结束,穿梭在放学之友的人海中,眺目望去,近十辆的校车排成百米来长的队伍,每辆车都有指定的下车地点。而我,因为住址被挤在了三个站点之间,有三种搭车方式回家,至于如何选择,那真得看当事人的心情,事发时间,办哪类事云云。
正巧,今日期中成绩出来,有料想之中的,也有意外,但总而言之,我考砸了,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是如何的哀伤。通常,我会选择坐1号车,站点离一个好友的学校近,好友相逢调侃几句,也算是能安慰一下在连番考场上我早已憔悴不堪、遍体鳞伤的心。事实上,想要治愈心伤除非父母法外开恩大放晴天。而面对好友,则只是让我在短暂的怀旧中舒了几口气,减轻身上的负担。我的好友,也只有这个时候,让我特别惦记。
可是,一眼瞅到1号车上黑压压的人头,我的脚步就不由自主地掠过了它。车上人很多,但空位只有渺渺几个,不敢保证上车后是否恰好被从后门挤上车的臭小子给抢了位。而且到站需要经过一站,站着被人挤很不舒服。有什么比见好友一面更重要的事,或许是我想起了必须在好友校前等一阵才见其人,这会花费我许多时间。脚步更快了一些,我想,如果现在回头,我还可以赶上吧。只是,身子好像不受控制了一般,心中无力,对这个念头竟是平添了一抹无所谓。而我在心中默念:对不起,对不起……
我多想把我的心捧出去,让远在千里之外的好友看看,我此时是多么的矛盾,又多么的自责。
可真无耻!我对自己的这个想法评价道。
我们学校放学从来比他们早,所以每次见面都是我去等。回忆上一次见面,两人是如何兴奋,谈了作业,谈了学校,而我却为了要回家赶作业而匆匆离去。她临走前冲我大喊:“记得QQ上练习!”随后,也飞奔而去,不知是否与我相同急着回家补习功课。这句话始终是不是地映现在我脑海,但我上了QQ却没有点开她的头像,她也没有。我不喜欢QQ聊天,只会和最亲密的大哥联系,时而问同学关于作业的事。
从此,就有一种愧疚粘在心底,怎么也化不开来。可每次想起见她的念头,就有几分懒洋洋的无所谓,心底仍为自己辩解着。也许,这愧疚只是对自己的一个谎言,六年友情,随时间流逝,它就是再硬,也会像糖一样融化在心底,只留下淡淡的痕迹。
自小学毕业以来,我一直认为自己是对好友最念情分的人。不论耗费多少时间,一周每隔几日就会看见我蹲守在好友校前孤独地与一杯奶茶奋斗的身影。甚至不惜用“重金”买一堆炸鸡犒劳我俩。这个待遇,以往从来只会是我在她身上享受到。尽管她的胃不大好,经常是我对这些吃物孤军奋战。初一的期末,开始忙碌起来,这种两地奔波的日子无疑让我身心疲倦,只得止步,更别提站点改革后更费时间的初二时段。
说不清我对好友到底是只寻求安慰还是弥补那些不见的日子的情。
我知道,两人看似一见面就勾勾搭搭、亲亲热热,在语言上却不知不觉中生疏、僵化。我本是不善交谈的人,如果别人不来搭讪,根本不会吐出一星半点的字眼,这更令我二人总总冷场。从“以前小学……”,“以前那书店……”逐渐因为没有话题可聊而硬生生地演变成“我们1班……”、“我们2班……”。她兴致盎然,我给面子地微笑,半字都听不明白,只觉得无助和不耐。
我开始意识到,我的友情,它像一块被塞入冷藏室的面包。前几日,比外面室温下的更松软香甜。久而久之,不在吃食触碰它,便染上了一层浓绿。细菌将所有的美好尽情掩盖,昔日的记忆在浓绿下一点一点腐蚀。
思品这门课,无疑是最简单的,违着心的叛逆期少年随手抄几句教材就能及格。但生活中,我疑心自己就是个挂科苦儿。上着课,听着老师传授的为人处世的经验,我觉得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有时想,现在身边的闺蜜若是离去,我会这样跑去看天天看她吗?人,从来没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我懊恼着,想把友情从冷藏室移至冷冻室里好好保存。只可惜,这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有了距离的友情,我想象着心的零距离,可是,我自认自己不是那种想象丰富的人。阴云,笼罩了整座心房,真想把自己给扔进木盆子里,用洗涤剂好好地洗刷一番,清洗那埋藏在深处的郁结。
谁是你最好的朋友?谁又是你最想念的故人?我不知,不知。
友情,在印象里似乎从来没有唯一,太多太多的身影在一瞬间齐齐涌了出来。而这样的友情,保质期看上去是需要短短的距离来牵绊。
想着好友,想着,拼尽了力回忆着以往一个个走过身边,又匆匆走远不见声影的熟悉人,真的好累。友情,维系它在我心底的生命真的让人好厌烦。那一个个随风逝去的牵挂可否用“最熟悉的陌生人”来形容。
还是,我不应该这样忧愁。一个人一辈子,遇到的人形形色色,有万个,甚至千万、亿,不知道会有多少个朋友。而走到人生的尽头,你又能记住几个这样的朋友。如此,新的友情,旧的变质的友情也许都没有关系。因为它们都陪伴着你走过了那段岁月,没有它们,生活将是一片黑暗。而新生活的到来,将它们费尽心思地系在身边,只会让调味剂浓烈地呛人。不如让它们成为一种过去,让你留到今后去回味的调品。那时的你,会微微一笑,想:那时候,我们可真不懂事。
人生,太长,友情,是陪伴在身边美好而充实的背景。你不去牵扯,它们也会永远在你的天空中留下飞过的痕迹。
浑浑噩噩地写到这里,我豁然开朗。珍惜吧,珍惜今天的美好。放手吧,放手让回忆中的她无再羁绊自由飞翔。
初二:李雯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