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拍打窗户想要呼唤你的一刻回眸,盼来的却是你的摇手和冷漠,我就清楚认识到,过去的都过去了,也只能沦为过去。
在心里默默算着,我居然不记得我们是什么时候不再有言语之交,什么时候学会了沉默。
你叫我姐姐,其实我更愿意你直呼我的名字,这样我就可以抛开那些束缚人的规矩,安安心心像挚友。就像幼儿园时,你难得来一次,每次听说你要来,我会不顾一切抛下手头的事,飞奔到窗子前,踮着脚,盛满了欢喜的心也加速跃动,终于在一片茂密的树叶中寻到了你的身影。我欢呼雀跃,你也注意到我,咧开了嘴角冲我笑,还会扬手向我打招呼。我按捺不住,迫不及待打开了窗,把上半身竭力探出窗外热情回应,打开的窗户仿佛可以缩短我们之间的距离,这便是曾经的我们,那扇神圣的窗户是我们亲情的象征。
上小学后我们天天见,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些东西也在岁月中悄悄发生改变。我们本应该像水一样和谐相溶,但在时间更替中,在朝夕相处中我们各自显出了分明的棱角:你叛逆,我却爱讲大道理;你不拘小节,我却处处精打细算。我们开始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不休,座位、台灯、电视的所有权……一切事物都可能成为我们战争的起源,虽然我对你厌烦透顶,但还是不肯放弃几年来养成的习惯,还是会在窗户边看你远去,消失在道路尽头,然后独自叹息。有一天你无法忍受我突兀的目光,抱怨:“你能不能别每天站在那儿盯着我?”我不语,我只是思来想去也无法理解:原本带给我们快乐的那扇窗,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不是窗变了,是我们变了。
我也尝试和你沟通,当我们难得一起去上学,你和我谈天说地,句句离不开我们班那些在我看来幼稚至极的“特大事件”,我讪讪听着,不知该如何接下话茬——我对那些事提不起兴趣。你听我滔滔不绝说个没完时也是一样,总显出云里雾里的样子。后来谁也不会自讨没趣,便一路无言,唯有沉默相伴。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也只能沦为过去。为何我不打开窗子向你呼唤呢?我想,即使打开了这扇窗,心中那扇紧锁的窗,也会阻止我去与窗外那鸟语花香的净土淤泥会合吧?
我们辈份相仿,却无法跨越年龄的鸿沟;我们的距离只在于楼上楼下,两颗心的距离却好比海角天涯;我们只有一窗之隔,我们的内心世界却是隔阂已深。
心中那扇紧锁冰冷的窗何时能敞开?我不知道,我只是渴望窗外的碧海蓝天,以及曾经你纯真美好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