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你在我模糊的记忆中,渐渐清晰起来。
那一年,我五岁,你五十一岁。
这天,我过生日,家里格外热闹,来为我庆生的人,出乎意料的多,你也来了。我为自己切了一块大蛋糕,正准备享用时,你却告诉我:第一块蛋糕应该送给我的母亲,孩子的生日就是母亲的受难日。第二块蛋糕要送给你的父亲,是我的父亲拼命的赚钱才有了我的今天。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把蛋糕送到了父母亲的手中,却忽略了你。最后当我把一小块蛋糕送到你手中的时候,你却一点儿都不介意,还对我微笑着点点头。
那一年,我十岁,你五十六岁。
这天,我父母都没在家,没有法子,只有自己做饭吃。很吃力的炒了一盘鸡蛋,虽说色香味都不俱全,但至少是我自己的劳动成果,所以我还是吃得津津有味。这时,你进来了,你说你在家太无聊了来看看。我笑着问:“你吃了没有,没有的话一起吃吧,来尝尝我的手艺。”你回答还没吃。(实际上你已经吃了)我为你拿了碗筷,期待的问道:“好不好吃?”你摸摸我的头,和蔼的说:“好吃,真好吃!(其实一点都不好吃)我家宝宝都会做饭了,真棒!”之后,你开始讲一些往事:我把妈妈的口红抹得满脸都是;姥姥在前面种树苗,我在后面拔树苗,种一棵拔一棵,到头来,我还是挨了打。讲到这,你和我都笑了,我们笑着,笑着。
这一年,我十四岁,你六十岁。
你好像不是以前的那个你了,我们会因为一点小事打起来,你那倔强的脾气似乎容不下我。前几天,我们又因为一件事打了起来,我摔门而去,隐约听见你在后面喊:“你出去了就不要再回来了!”听了这句话,我顿时鼻子一酸,哭了。天越来越黑,也越来越冷,我蜷缩着身子蹲在单元门口,看着人来人往,忽然觉得自己好无助,好孤单。就在这时,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走吧,回去吧,刚才是我不对,态度有点儿恶劣。”我转身就扑向你,忍不住的泪水直往下流:“姥爷·”说罢,你便握住了我的手。
一千个姥爷有一千种爱,而那任何一种爱,却都是一种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