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典雅,诗词深邃。
邂逅她,并非是在水墨江南泠泠微雨中手撑的油纸伞下,也非春日盛好姹紫嫣红中抚过的春花丛中。而是在没了韵味,少了情调的深夜里,灯光下,我的指尖抚过白纸上冰冷冷的文字,初现了些她的眉目。平日里将她念得索然无味,现今却莫名添了几分流动的光彩,终见得她回眸笑靥如花。
说来,小时候就已识得她,翻着小学的课本便也能念得几声“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些家喻户晓的句子。也听着小学老师讲的诗人所写的思乡情意,却毫无动容之处,毕竟是年纪太小,连何为背井离乡都不太懂得,又岂能从文字中寻到一丝凄凉。那时候连她的背影都看的太过模糊,识她却无法知晓她。年级再高些,看过念过了多些的古诗,依旧觉得不过是几个苍白的文字,她只留下冷冰冰的身影,未曾回眸,更多的背诵内容反使我觉得她面目可憎起来。但在有了一点经历后才懂得些,美好的东西是在岁月一遍又一遍的磨砺下才能慢慢显现出来。
直到时机成熟,她自然会被心所接受。翻过一页页诗章,我的眸中终是显现了些她的身影。
曾见过她的墨香融入江南水乡的景,是白居易笔下的《忆江南》,“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短短一首词,便给了人无尽的幻想,愿梦一场,梦江南四季,愿沉沦一次,沉沦在江南美景中。这种吸引大概在现代还是无法切身感受。但是须知江南在古代文人心中的地位,曾在书中看到过“古代文人对江南的迷恋,已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如此可想,这首词不知勾去了多少古文人的魂,诗中美景,也不知让多少人沉醉,久久不能自拔。我想她一定便如那江南女子,蒙蒙烟雨中,手撑一把油纸伞踏青石板而过,温婉柔情,藏身于江南景色中。便也欣慰地想,那些痴迷于江南的古文人,终也可以从中寻到几分梦中水乡的影子。
曾见过她踏碎紊乱的时光碎片,手执一盏明灯,行走过黑暗,来到每一位失意文人身侧,悄无声息地陪伴,启唇未语。失意之人便用笔墨倾诉。而她成为他们此刻不朽的魂,将所有的无奈哀愁和不平之怒,传送到未来,那里终有人在你注入的情中,同你一般叹息。有时想想,也觉得神奇,她竟成了一种力量,那种力量确是文字的力量,也确是诗词所谓不朽的情意,超越了生命,打破了时间。辛弃疾所写的,《破阵子》便是他失意赋闲家中对从军生活的回忆。“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一向喜欢豪情男儿,但最后一句“可怜白发生”的叹息让人无限的悲凉。明明有一腔热血,却无法施展,这是何等的心痛和无奈。莫说辛弃疾一人,从古至今又有多少个像他这样壮志难酬的人。只好想着安意如的那句话“似稼轩这种胸襟才华的男子,偏偏生在南宋那个颓靡灰暗的年代。或许,上天属意他做一簇烟花,对那个消薄的朝代做一点补偿”。
后知,她的美,便是那越过漫漫历史长河,静静流淌在文人墨客笔下的萤火。她有万种的姿态。她可以朴素,也可以庄重,她可以是山河的豪壮,也可以是田园的秀丽。她能在身侧同你悲伤,也能与你看尽盛世繁华。她是墨水,是文字,亦是抛了时间的情。
初二:君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