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潜意识里,总认为,深秋是树叶色彩最斑斓、最丰富的时节。只要过了立冬,那些树叶就会飘离枝头,扑向大地,化为香泥。
初冬给我的印象一直是无趣的、苍白的、寂寞的……
可是,我错了。当我走出家门,徜徉于大自然的怀抱中,我开始惊叹那一树又一树的彩叶了。立冬已经过去十多天了,可以说,现在已经是真正的初冬了。但是,那公园、河畔、路旁的银杏树、枫树、海棠树、榆叶梅、石榴树等等,满树的彩叶依然婆娑舞动,时不时下一阵“彩雨”。给由于阴翳天气带来的压抑心情,添了几许的温暖,几许的慰藉。更给萧瑟的初冬季节,晕染了一抹抹绚丽,一丝丝诗意……
看,那路旁的银杏树,多么醒目!金黄的叶片,满缀枝桠。叶的形状酷似一把把小扇子,又好似蝶儿的翅膀。风拂过树梢,叶儿随风悄然滑落在树下的草地上,是那样的从容、安然。
这些叶儿呀,是去报答大地母亲的养育之情,把自己耗尽生命能量的残躯,融入土地之中,又会化作新生的希翼。
河畔,几棵海棠树,满树的彩叶,灼人的眼。那曾经在盛春时节,花团锦簇的海棠树,现在,正以另一种,展现生命的美丽。是的!即使凋落,也要凋落的不同凡响;即使消逝,也要消逝的动人心魄!
同一棵海棠树,叶子的色泽也呈现出多个层次。最上面的叶片,显然是受了霜寒,颜色紫红。中间的叶片是橙红。而最下面的显示橙黄,还有一些却透着淡黄、墨绿等。就这样,逐渐过渡,从深到浅,色彩绚烂。
我捡拾起一枚落叶,细细观看,不由得暗暗惊叹!这小小的一枚叶子,色泽是如此的丰富!嫣红中透着深褐;橙里流淌着淡黄;深绿里藏着淡紫……可以说,即使是一位丹青妙手,也很难调制出这么丰富的色泽。并且,各种色泽,随着叶片上的纹络,相互渗透,相互晕染,恰好形成水彩画中的色彩衔接现象。
有时候,还能发现,由于树叶中不同色彩的渗透,所形成的不同图案。任你的想象力随意的驰骋,自由的发挥,来说出图案的形状。那图案,有的像斑驳的山石;有的如潺潺的溪流;还有的似怒放的花朵、飘逸的云彩……“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这就是大自然的奇妙无比。
如果站在阳台上,眺望河畔边的绿化带,就如品一幅暖色调的油画。那跳跃的嫣红;那耀眼的橙黄;那沉静的紫;那亮亮的黄;那醉人的绿……令人感动、留恋、陶醉不已!这些花木,把娇艳的花、翠绿的叶、醇美的果,分别奉给了春、夏、秋,到了初冬,却又把生命的能量,转化为一枚枚彩叶。
这些彩叶,相互搀扶着,依偎着,共赴生命轮回的盛会,坦然接受生命的终结。在洗尽铅华后,终归于永远的沉寂……
这一树一树的彩叶,和那一眼望不到边碧绿麦田,相互映衬,组成一幅和谐、恬静的初冬画卷。
不同的季节,有不同的神韵,不同的风格,只要细心的品味,就会发现不同的美丽。
这个初冬,依然诗情满溢……
冯红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