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风烟草长。我逐渐有了酸奶一样发酵的青春,面包一样膨胀的心事,这些都裹挟着故乡的屋檐,还有那些雨幕,伴我思索,伴我品读。那天翻出旧时的毛笔,画了一角的屋檐,墨迹漫漶了宣纸,也漫漶了一个少女的心事。故乡,我为你而歌!
故乡亦是美的。那天从晨曦中醒来,看的是树影摇曳时零星的光影,听的是鸟的伴鸣。总是叫上几个伙伴,到对面的沙河淘泥玩。望着男孩子们一起落水,沾衣的狼狈样,我轻轻地咬住指头,不想让自己笑出声来。耀眼的阳光照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照着河边洗衣的阿嫂们,也照着依恋的故乡。我常想,如果生命允许,我想预支一段如莲的时光,在这样的光阴里阅止水,观蜂蝶,无论走到哪里,脚下那方名叫“故乡”的水塘都能将我们召回。
故事亦是美的。赤阳在蔚蓝的天空上张扬着,我和伙伴走在田埂上。渴,很渴!那是一株桃树,上面结满了红大诱人的果子。“去摘几个吧。”大的孩子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发话了。“你,确定?”我把你字咬得特别响亮。他安然地点了点头。我的心惶惶地加速了。他一脚倒挂在树上,麻利地摘下几个向我们扔来。大家都顾不得什么,用衣服兜住,蹭了两下便入口,浓郁的果香在我口中蔓延开来,这般乐事就留滞于我如水的记忆中不曾消退罢了。
故爱亦是美的。这里有许多的花:蒲公英、翘摇、金凤花、雏菊……总在春光烂漫之时,山上的野玫瑰红成了一片。玫瑰被摘下,跌进宽敞明亮的晒盘,个个都舒展了筋骨,忽然一阵洁白的光亮,一阵浓郁的清香。我独爱这样的玫瑰茶,它柔软,绵和,带着一股久经不散的清香。这样的花茶是外面花多少钱都买不到的。我捏着一瓣一瓣纤细水润的玫瑰,睁着眼睛,痴痴地想着那些过往……
早已灰飞烟灭。那些往事,人情,事故,都永远封存在这里,千年不变,故乡又何尝不为一样?
我曾在老屋前种上一株箭苔花,一路花事,开得妖娆。我总是在它的根部浇水,只为等待花朵归来时,这里仍是一片湿润的土地。
站在桥头,我面对故乡,面对那片青葱岁月,为它而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