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仅剩那一抹余晖,旁边的云朵被墨喷溅映衬得大地镀上了一层黑暗。一位浪子,衣衫褴褛,俊毅的额头上被细密的汗珠所遮盖。已入深秋,万物凋零,一派凄凉。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村中,听村中人说,这个村子,名叫石壕村。安史之乱以前,这里的景象不是这么凄凉的,从前,这里人人安居乐业,百姓生活富足……“小伙子,看你的样子不像是本地人,你是从哪来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问道。杜甫只好把缘由从头到尾述说了一遍。只听老者说:“你也不容易啊!去我家借宿一晚吧,我家地方大,原来还有三个儿子,现在……”老者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有我的老伴和我的孙子,还有他的母亲。”杜甫也没再说什么,随着老者到了他的家。
是夜,只听一阵喧闹,粗暴的敲门声后,两位官差怒喝道“人呢?都上哪去了?”屋内,老妇人悄声对老者说道:“你快走,这里我能应付。快走吧。”老妇人送走老者后,对我说到:“呆在这里别出来。”尔后,老妇人打开了房门。此时庭院,亮得恍如白昼。
老妇人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官吏,神色一慌,但随即镇定下来,陪上笑脸说:“各位官爷,这是哪阵风把您吹来了?”二位差役毫无耐心,怒道:“怎么这么晚才开门?是不是家里还有男人啊?”老妇人声泪俱下的说道:“家里哪有什么男人?我的三个儿子已经全部去边疆打仗了。只有一个儿子托人捎信回来,至今下落不明,另外两个儿子都马革裹尸被送了回来。活着的人还好,但死了的人永远都完了呀!”差役又道“你们家就没有别的男人了吗?”听到这老妇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说道:“还有一个吃奶的孙子你带吗?”差役绝不相信老妇人此番说辞便要进到屋里想要搜查一翻。老妇人忙挡在门口,又道:“二位爷可千万不能进去啊!因为有孙子在,他的母亲还没有离开,但她进进出出连体完整的衣服都没有。”差役又道:“不行,我们今天要是不能带个人走,就没法完成上面的任务啊!”妇人道:“带我走吧,去河阳服役,这样只许还能赶得上做早饭呢。”二位差役见此,只得点头,无奈地说:“行吧,也只好如此了。”
夜已很深只听见轻微的呜咽夹杂在冷风里,飘向远方,直飘向杜甫心里。他不禁打个寒颤。即使他痛心,他同情,可那又能如何?他无法阻止,只能看着村中的男丁带走一批又一批,他无奈,对这个社会的无奈。
第二天清晨,杜甫转眼望向那个仿佛一夜间白了头的老王,又挥了挥手,缓缓走出了这个村庄,漫无目地漂泊,随即,又自嘲地笑了笑:还能去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