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人山人海的大街上,那么无助,只能感觉到被人拥挤的懊恼,被白色绷带所包裹着的双眼,林毅晨绝望着站在那一动不动,脑海里回想着医生说的那句话“他的眼睛已经没救了,只能瞎着。”这句话深深地刺痛着林毅晨的心,“汪汪—”一只哈士奇的犬吠唤回了他的心,“七一,我们回家吧。”七一,林毅晨的导盲犬,也是林毅晨最最要好的朋友。林毅晨回到家,他的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家里只有他和爷爷,他恨这个世界,除了爷爷和一七,他恨所有人,排斥、没落、遗忘,在学校,没人愿意理会他,曾经在镜子里面的自己总是那么的阳光帅气,现在再也看不见自己,再也看不见光。同学之所以排斥他,是因为自从他瞎了以后,总是制造各种各样的麻烦,成了别人的拖累,很多男生都欺负他,如果他还能看见光,那该多好……
现在的世界,在林毅晨看来也莫过于只有黑暗,没有光,每天都要七一帮助他干很多事,只有七一和爷爷是这个世界上林毅晨最信任的,其余人,父母也好,老师也好,所有的人也罢,他都恨!
林毅晨牵着七一,走在街道上,还是那么拥挤,他感觉得到有无数人与自己擦肩而过,“你好,请问这附近有大超市吗?”一个温柔而又细腻的声音,“不知道。”换来的只是冷漠的回答,女孩无奈的笑了笑,看了看七一“导盲犬吗?真可爱。”林毅晨沉默了,他对“盲”等词语非常敏感,女孩似乎发现了什么,没有再开口。说了声谢谢便离去了。
回到家,林毅晨安静的坐在沙发上,他似乎已经渐渐习惯了没有光的世界,”汪汪——“七一欢快的叫着,林毅晨笑了笑,但是他的笑中却略含苦涩。
“滴答滴答。”一阵风拂过,林毅晨不经的打了个寒颤,这天气说变就变,雨水打在林毅晨和七一的身上,七一着急的对着林毅晨叫的,林毅晨知道,七一是在提醒他回家,可是林毅晨不想回去,他看不见光,这次没有人群,一个人站在雨中,他想着,想着所有人都厌倦他,排斥他,这时候林毅晨突然感觉没有雨水打在自己身上了,却听见七一再次犬吠,“你是谁?”“为什么不回家?”林依晨听出来了,是上次那个女孩的声音,还是那么细腻柔和,“关你什么事,我又不认识你。”林毅晨只觉得可笑,真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女孩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你害怕黑暗吗……”林毅晨打了个颤栗,这句话深深地刺中了他的心,”你渴望光吗……“女孩再次开口,林毅晨素不知道女孩的眼睛早已变得暗淡,“你究竟是谁……”林毅晨微微发抖,是的他害怕黑暗,他渴望光明。
“我从小就怕黑,”女孩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我曾经被关在那漆黑的屋里,因为我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我的父母嫌弃我,我的兄弟姐妹恨我,他们认为我给家族丢了脸,”女孩再次停顿,咽了咽口水“你可以跟着我去个地方吗?“林毅晨跟着女孩来到了一个地方,他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是凭着这个恶臭,他可以猜测这是一个惨不忍睹的废墟。”这是我的家,我叫明若溪。”林毅晨再一次颤栗了,额!家?虽然看不见,但是就凭这种令人作呕的恶臭,就能猜测这种地方根本不能住人吧。“你住着,林毅晨有点难以相信。”“是啊,自从父母去世,兄弟姐妹各自奔忙,唯独有我,因为自己一无是处,没人愿意收留我,只有隔壁的老奶奶愿意给我送饭。”明若溪尴尬的笑了笑,“我可以经常来找你吗?”“可以啊。”
每天只要一有空,林毅晨就会牵着七一来找明若溪,明若溪总是鼓励他要振作,“其实,世界上有一种看不见的光。”林毅晨疑惑的看着明若溪:“那是什么光?”“那种光,温暖、特殊,或许只有哪些特别的人才能感受到吧。”林毅晨怎么也想不到这是明若溪对林毅晨说的最后一句话,见得最后一面。
当他再去找明若溪的时候,隔壁的老奶奶告诉他:“若溪?你是说那个得了肺癌的女孩吗?”肺癌?!“什么……”“哎,若溪还真是命苦,明明长得还挺清秀,谁知道生下来就有缺陷,是个残疾人,后来又得了肺癌。”“那她人呢?”林毅晨急了,他害怕,真的很害怕,“她去了另一个城市,我也不知道是哪,但她给我了一块木板,上面刻满了字迹,应该是给你的吧。“林毅晨摸索着那块字板,很久过后,他终于明白木板上刻的字迹。
林毅晨:
对不起,我要去另一个城市了,我知道我活着时间不久,我只有一条腿,我有只手在很久就已经失去了知觉,我什么也不会,其实你很快乐,其实那种光就在你的身边,只是你没有体会到它而已,谢谢你给我温暖,虽然我一直很乐观,但我并没有朋友,你是我这一辈子里唯一的一个朋友,谢谢你!
明若溪
林毅晨的双手在发抖,她刻得很深,每一笔每一画都是那么的认真、细腻,他哭了,在他眼里早已憋了很久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染湿了那白色的绷带,“汪汪——”七一在嚎叫着,那么凄凉、沧桑。
世界上有一种看不见的光,那是最美的光,温暖、特殊,但是却看不见它,只能感受它,它来自于——深深的爱……
初二:黑伊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