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直都不知道,我爱的究竟是他还是你,为什麽?我总在你身上看到他的影子。
——题记
⑴
2013年的冬天,显得格外的寒冷,我壹个人走在下了壹分米厚的雪路上,路很陡,壹不小心就会摔倒,平底暖鞋在路上不住打滑,我走的很慢,壹步挨着壹步,很是小心翼翼。却还是天不遂人愿,——我,摔倒了。
壹双白运动鞋出现在我的左手边,很白很干净,只有几滴雪融成的水,我擡起头,壹张阳光帅气的脸庞映入我眼中。当时我的第壹反应是,这男孩怎麽生的这麽好看,面容清秀,神色温柔,壹双眼眸像星月般深邃,那壹瞬我觉得全身都被照耀的温暖了。壹时间竟呆住了。
连起身都忘记。
直到你低沉的咳嗽声打破这份美好,“咳咳,丫头,看什麽呢?摔疼了吧?快起来。”我连忙低下头,慌慌张张的站起来,我摸了下耳朵,被火烧似的烫,再望壹眼你清纯明亮的眼眸,我觉得我刚刚好像亵渎了你。
你拿出纸巾轻轻擦干我腿上和手上的泥泞,然後牵着我的右手慢慢的向前走去。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啊!”我猛然转头,才发现我刚刚壹直是壹种呆滞的状态。
你无奈的笑着轻摇下头,又重复了壹遍。
“金晶大道。”我回答。
“走吧!”
我这才又认真打量起你来,额前细碎的刘海遮住了左眼的眉毛,却很阳光帅气。很瘦弱,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却依旧给人壹种弱不禁风的感觉,白色的鞋子上沾满了泥土,已经接近黑色了,却还是掩盖不了你阳光,清纯的气质。
等你离开,我才终於明白了壹切,壹阵风似的冲上楼。
回到家,我像吃了兴奋剂壹样,开心的要死要活的,闹得我爸妈还以为我怎麽了,准备带我去医院呢。我壹溜烟的打开门就跑出去,要先把这事告诉死党歌凉才对。结果引得歌凉对我壹顿骂,“你丫是又犯花痴了吧!”
我和歌凉从小就壹起长大,是真正的死党,初三那年,歌凉的父母要给她转学去接受更好的教育,歌凉不想跟我分开,便打死都不去,气的她爸妈差点不要她这个女儿,最後还是她离家出走才让她爸妈打消了转学的念头,我们便又在壹起了。
第二天数学课上,体态臃肿的数学老师在讲台上唾沫横飞,我在下面捧着壹本书不停的傻笑,气的歌凉对我吹胡子瞪眼,拿书砸了我好几次我都是充耳不闻,却被数学老师现场抓到,
“黄奕晴,李歌凉你俩在干什麽?给我站到外面去。”
我像得了赦免令壹样撒腿就跑,歌凉跟来鬼哭狼嚎的说道
“你TM的能不能争点气,怎麽让我遇着你这麽个不争气的家夥,造的这什麽孽啊。”她壹边说还壹边夸张的捶胸顿足。
终於,在吃午饭的时候,我向歌凉宣布了壹个重大决定。
“我决定了,我要去追他!”
歌凉吓的壹口饭从嘴里喷出来,
“你说什麽?再说壹次!”
“我说,我要去追昨天那个男生!”我又重复了壹次。
歌凉继续埋头吃饭,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你别妄想了,人家不会喜欢你的,就你这样子,也就我和你爸妈受得了,你还是别祸害人家的少年了。”
“我怎麽了,本姑娘我这姿色配他还不是绰绰有余,怎麽就成祸害了?”
歌凉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我壹眼,继续埋头苦吃。我却在思考这件事到底要如何进行。
最终,歌凉还是禁不住我的软磨硬泡,给我找来了你的信息。
南羽枫,年龄17,高二3班(理科生),数学课代表,长相俊美,成绩优异,但因为人低调,所以知名度不高。
歌凉又幸灾乐祸的补充道,
“别想了,你没希望的,人家是学霸,会跟你这种渣渣谈恋爱?”
“咳咳,爱情与学霸学渣关系不大”,我自信满满的说,“你看着,我追不到他我就不叫黄奕晴。”
“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⑵
知道你是数学课代表之後,再上数学课时,觉得肥胖的数学老师也没那麽讨厌了,虽然数学这种深奥的东西不是我这种渣渣所能懂得的。——这是歌凉对我的形容,但我不得不说我是非常的赞同。
之後的数学课上,我破天荒的没有倒头大睡,而是擡起头来盯着那壹个个在我眼前转圈圈的几何图形,虽然是真不认识它们都叫什麽,看的也是昏昏欲睡的。但还是让歌凉瞪大了眼睛,“都说爱情能够使人发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我对她简直嗤之以鼻!
接下来,我开始了对你的猛烈攻势。
终於在壹次自修课之後,我成功的将你拦截在校门口。
“南羽枫,还记得我吗?摔倒的那个。”
“哦!丫头,是你,怎麽了?有事麽?”
“南羽枫,我喜欢你,我想让你做我男朋友,你愿意麽?”
我看到你明显的呆滞了壹下,意味深长的看了我壹眼,然後摸摸我的头说,
“丫头,别开玩笑了,赶紧回家吧,快下雪了呢!”
然後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呆呆的在原地站了好大壹会,直到飘散的雪花落在我微微发烫脸上,很凉快,很舒服。
真的下雪了呢!
我慢慢镀着步子回家,心里酸甜苦辣五味杂陈,有失落,沮丧,挫败,但更有坚决。
没错,我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越是得不到的东西,我越要奋力去追寻。
⑶
我开始制造跟你有意无意的相遇,食堂排队吃饭时你身後总是我,图书馆里我总是与你看中同壹本书,篮球场上你也总能看到帮朋友拿水的我。你知道这些都是我的刻意,但并不戳破,有时用壹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偶尔跟我搭两句话。
这样若即若离的感觉就让人搞不懂你究竟在想什麽,我假装什麽都不知道,继续玩着我这些无聊的小游戏。
慢慢的你好像也习惯了我的存在,甚至有时出去玩时也会来叫上我。这让我有壹种错觉,觉得你好像已经是我男朋友似的。
壹个月後的壹天,你突然叫我出去喝酒,我看出来,你好像很难过的样子,便答应了。
我们去了壹个叫“温馨”的酒吧,第壹眼看到,我觉得真好听,就像你的名字壹样,“南羽枫”。是真的很好听呢。
酒吧里很乱,充斥着壹股浓烈的烟酒味,拼酒的,划拳的,大吵大闹的,再加上震耳的音乐声,显得很嘈杂。我从来没有来过酒吧,看到这样的情形便不由的牵住了你的手,你看了壹眼也没有吭声,任由我牵着。
我们走进壹个相对安静点的包间,要了两打酒,你拿起壹瓶就开始喝,喝的很猛,从没见过你这样喝酒的人,我想阻止你,你却根本不让我碰,我只能静静的看着你喝。
你喝完把酒瓶猛的砸在桌子上,两只眼睛带了血丝,吓了我壹跳,你伏在桌边,开口说道,“她要走了”
“她?”
“落尘,她要走了,她要离开我,她说她不爱我了,要跟我分开。”你声音都嘶哑了,听起来很难受。
你恶狠狠的抓着我的肩膀,“她骗我对不对?她壹定是有什麽难言之隐是不是?才被迫要跟我分开的。”
看着你,我突然觉得好心痛。看着你这麽痛苦,我要怎麽告诉你,她从来没有爱过你,你只是她利用的壹颗棋子而已。
⑷
落尘,你还是不肯放过我。
回忆倒退到九年前的那个傍晚,残阳如血。
八楼的阳台上。六七岁的女孩稚嫩的声音响起。
”子矜哥哥,歌凉,你们藏好了没?我和落尘来找你们了!”
“壹,二,三!”
“子矜哥哥,原来你在这里,我找到你啦。”
壹个瘦瘦弱弱的男孩正站在阳台边的护栏旁嘿嘿的笑着,“阿晴你真厉害!”
美好的事物总是存留的很短暂,就像祁子矜的笑容。
护栏松了!
“啊!”
壹个瘦弱的身影从阳台边缘侧飞出去,在半空中停留了壹瞬後开始急速的下降。
“子矜哥哥!”“哥哥”
三个女孩都吓的怔住了,壹时间连哭泣都没有。
壹会之後救护车响起,很快,沥青铺成的马路上只剩下壹摊湿迹,不知道是血还是水。
客厅里,三个女孩依旧惊魂未定。
“黄奕晴,是你害死我哥哥的,我恨你”。壹个长相清冷的女孩哭着喊道。
那个叫奕晴的女孩只是不停的哭,不解释也不辩解
突然回过神来,才发现我又流眼泪了,我擡手擦了下眼睛,看到你还在喝酒,都已经醉的不成样子了,却还抓着瓶子不放。
我壹生气,把你连拖带拽的拉了出来,被风壹吹你就清醒了,看到面前呆呆的我,喊道“阿晴”。
阿晴!
在我的记忆里,九年前的那个小男孩在生命的最後壹刻喊我阿晴。
祁子矜死後,祁爸祁妈带着落尘和落影搬了家,离开了这个城市。
直到我向你表白的第二天,才再壹次见到落尘。
彼时,她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美人,清冷凛冽,却当真是对得起她的名字,清新脱俗,不落凡尘。
凛冽中透着壹股悲伤和怨恨。
她说,你不是我的,你爱她,叫我别打你的主意。
她说,我已经害死了子矜,又要来抢你吗?
她说,她不会放过我的,她壹定会让我付出代价。
这麽多年过去,她还这麽恨我,如果思想可以杀人的话,我肯定被她杀死千次万次了吧。
⑸
从酒吧出来,我们沿着人行道走着,傍晚时分,行人并不多,我们走的很慢,夕阳将两道人影拉的修长。
只是,意外发生的时候,却是谁也想不到。
我先将你送回家,然後壹个人边走边看即将消失的夕阳。
突然从壹条昏暗的巷子里窜出两个小混混,壹副地痞流氓的样子,我正准备叫出来,却在这之前就被他们捂住嘴巴和眼睛带走,我睁眼时,看到眼前站的人是——落尘。
落尘瞪着血红的眼睛,抓狂似的扇了我壹巴掌,发疯般吼道:“黄奕晴,我说过会叫你付出代价的,你害死了我最爱的哥哥,”她跌坐在地上,“哥哥是我最爱的人,你却害死了他!”她突然站起来,“黄奕晴,我恨你,我恨你,九年了,我终於能为哥哥报仇了。”
她转身离开,两个混混猥琐的围了过来,看着他们淫荡的笑脸,我从心底生出壹种绝望,看来今天,我在劫难逃。
伴随着壹阵警鸣声,两个混混看了壹眼外面便慌忙逃走。
从警察局出来,想到落尘将在里面呆上壹年,心里还是泛酸。
歌凉告诉我你离开的消息,这是我早就想到的结果,但还是觉得很难过,很失落,但我知道,你不是懦弱,不是要去逃避,你只是应该换个环境了,你也要开始新的生活,从此,我和落尘将淡出你的生命。
初二:聞人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