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脾气很暴躁。男孩跟妈妈吵架的时候顺手掀翻了饭桌。汤油饭菜撒满一地。妈妈蹲在地上抱着头呜呜地哭:“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儿子呀……人人都说生儿子好……翅膀还没长硬就懂得发脾气了……早知道你会这样……当初生你下来的时候……就把你掐死了……”
耄耋之年的奶奶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佝偻着背。“作孽呀!你知道他的脾气是这样的,你就忍一下吧!”奶奶抹着眼泪,“我们家的人脾气都这么臭,他爷爷是,他爸爸是,现在连他也是了,唉,我们女人就要受男人的罪啊!”
奶奶和妈妈互相安慰着,收拾着不堪入目的屋子,男孩跑进房间,“砰”地摔上门,门外是奶奶和妈妈的啜泣声,门里是男孩不时的抽噎。
姑姑是家里的常客。在男孩摔上门的时候,姑姑进了屋子,先是被“砰”的一声一惊,然后看到满地狼籍的盘盘碟碟,满腹狐疑的姑姑明白了七分。
姑姑推开男孩房间的门,刚要问“怎么啦?”,蜷缩在被子里的男孩大吼一声“出去!”,眼角还挂着泪珠。
姑姑无端端被男孩吼了一句,一转身看见满身是病的母亲异常辛苦地蹲在地上收拾着残局,气就不打一处来:“妈!你都知道你自己腿又痛头又痛又高血压,都叫你平时不要动来动去又不听,是不是故意这样子做给我们看博我们的同情啊?!”
“哎哟哟……痛死了啊……要了我的老命喽……”奶奶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坐在椅子上,揉着腿“哎哟哎哟”地呻吟着。
姑姑大喝一声:“吵什么吵?!痛就痛了,喊出来吵到我都不舒服!又不是没带你去医院看过,医生都说不能好了,我有什么办法?!不要在这里吵来吵去了,快回房间躺着!”
姑姑走出屋子,嘀咕着:“这人怎么这么烦?每次来都听见她在吵来吵去。痛就忍一下不就行了?叫她去床上躺着不要乱动又不听!”
姑姑一直很喜欢男孩,甚至把男孩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被男孩吼了一句过几个钟头就云消雾散了。傍晚,姑姑给男孩打来电话,说要带他出去吃火锅。
火锅店里,一只小狗泪眼汪汪地看着狗妈妈被抓走,对着屠刀狂吠。见此动人情景,姑姑不失时机地对男孩进行爱的教育:“你看,连狗都知道爱自己的爸爸妈妈。像你今天中午的所作所为,简直连狗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