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菲是一个文弱的女孩,自打她有记忆以来,生活从来都是家——学校——医院三点一线。
她有病,先天性心脏病。
小时候,躺在病床上的小菲常常凝望窗外,看小鸟自由地飞翔。她时常问妈妈:“妈妈,我也能像小鸟一样飞吗?”“能,等你长大了,就能飞了。”妈妈总是这样回答。于是,小菲就一天一天地划日历,心里盘算着,我还要划几盒日历才算长大呢?
在刺鼻的药水味中,杨小菲挂上了红领巾,迈进了校园。老师问孩子们,你们的梦想是什么?做老师。当医生,成为画家……只有小菲的答案与众不同:“我想飞。”“飞?怎么可能?”“就是,开玩笑嘛!”……
自从那天起,小菲就有了一个外号:羊想飞。成天就有同学晃到她的桌子前,指着她的鼻子说:“羊想飞,就凭你,也想飞上天,做白日梦吧!”
“不,我妈妈说了,等我长大了就能飞了……”
“你妈妈骗你呢!”
“没有……”那天下午,杨小菲哭得特别厉害,直到心脏病发,被送进了医院。后来,杨小菲问妈妈:“我真的能飞起来吗?”妈妈先是一愣,又坚定地说:“只要你想,就一定能飞起来!”
整整一个月,杨小菲都是在医院了度过的。偶然的一次,她认识了夏安,她是一个盲童,没有父母,看不见世界的斑斓,她却依旧笑容灿烂。小菲喜欢和小安讲她的梦想,讲她的蓝图,小安也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地倾听,给她鼓励。
那一个午后,杨小菲和夏安如同往常一样手牵着手去公园玩,两人正走到路中央,一辆汽车飞驰而来,看不见的夏安仍然向前走着。小菲急忙拉住小安,自己却因为贯力,充了出去,“哧——”小菲应声倒在血泊中,“小菲!小菲!”夏安意识到出了什么事,大声地喊叫着,摸索着……
“嘟——嘟——”心电图有规律地响着,杨小菲艰难地睁开双眼,拉着妈妈的手虚弱地说:“妈妈,如果我走了,能让小安看见吗?请你们像爱我一样……爱她……好吗?”妈妈早已泪流满面,一个劲地点头:“会的会的,但是小菲是不会走的……”可是小菲的双眼,沉重的闭上了,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妈妈,她刚才飞了,而且飞得好高,好高……
一年后,校园里出现了一个身影,相貌无奇,可那双杏仁似的眼睛,让人难以忘却。她就是夏安。
后记:夏安总喜欢跟我提起那段往事,她说:“是小菲给了我重生,她以另一种方式与我同在着,我们用同一双眼睛看世界。透过这双眼睛,我看到的不只是一个美好的世界,还有许多温热的心,给我的生命播下了一颗颗春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