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平静接受它的轰烈。
所谓辞旧迎新,不过仪式的理由罢了。因而我们每天不都在新与旧间徘徊,所被牵绊吗?
回到了老家,一家人难得团聚一回,齐齐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后来伴随着歌舞声,大家也就自己找事做。总总觉着讨个无趣。小孩子的嬉戏我不参与,大人的谈话我也插不上话。于是就缩在沙发边角,重拾起与好友冯一直思量的问题:短暂而绚烂或是长久而暗香。忆起那时她给我的回答是,若是那绚烂照进了我的心里,那么它亦是长久的美丽。
我为结局所牵绊,久久未答。如今倒是清明了不少,却明明知道选择的代价,依不敢做出选择。我知道我很懦弱。却又无奈不已。想来要解答问题,不仅需要深思,更多地,是需要一个机缘。
这时,忽然听见窗外持续的几声巨响,转身望去,不禁吓到,但转瞬间又化为惊羡。澄澈的黑夜中被各色的火花所铺满,漫天星光与月亮在那时刻都黯然无色,急急走出去观看,却只落得一幕绚烂的金色火花。迅速坠落,随即泯灭在无尽夜空。每一束烟花都在重复这样的过程,出现,即窒息的美丽,逝去,纵片刻不甘,终凋零于注定的易冷结局。
同堂妹赶到了放烟花的地方,烟花一放,已是美到无言,更加的真实的美丽,确是静距离得让我不敢直视。整个人被那华美与绚烂所笼罩、所迷醉,一刹忘记了一切,放下了一切,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再也忍不住像过去那般纯粹一笑。仿佛身处梦境,仿佛那一切一切的伤痛与流离都未发生过。。。
只得早知,烟花,易冷。
梦,也终究会醒的。
分外绚烂后的随即的冷清将我带入更大的思绪中。
如今我被那美丽所震撼,又更加地犹豫不决了。
思绪间,它把我带到记忆中的一个片段,一个,故事中的故事。
那个曾有过美丽邂逅的故事,题为《慕恋》。
那人倾慕于她,她不予言语;那人为她而伤情,她黯然离去。一开始沉默,到结尾她仍选择沉默。她不说,非说不出口,她或者看清了某事,与他纠缠,是一场繁华烟火,终将还归平静,黑暗落幕。沉默,是她最大的哭声。不懂的。是她亦情深的他。他是聪明人,知道如何让自己免受伤害。原来最后可以做,仅仅,是让他放手。
似乎偶遇了一场盛大的花事。开得烂漫温暖。走得败落具寒。一期一会。留在记忆深处。说不得。留不得。
结局似完非完。他们选择了未开始便结束。只得他们明白,烟花易冷。
实则与烟花易冷相近的还有飞蛾扑火。一只痴傻的飞蛾,不顾一切,又或明知是祸,却依不知所措,最后无悔地将生命付予焰火,只得那一刹的光芒,却让人睁不开眼。
佛语曰:活在当下。意为不被过去与未来所牵绊。自认她是明理人,可她不亦被世间的未来所束缚吗?那活在当下的有谁?是飞蛾么,还是烟花,还是世间的痴男怨女?
想了久久,已明了。眼前的迷雾瞬间散去。
大约我一直活在过去的执着中,但,岁月是一条成长的河,有时我们觉得它岁岁年年流淌得并没有什么不同,但这一刻和下一刻淌过的水流总是不同的。现在会成为过去,过去也终将会过去。未来需要自己去掌控,奋不顾身一次,活在当下一次,把生命的绚烂淋漓尽致地停留在那一刻,只求得此生无悔。
最终急急写下那两句迟来的回复予冯:“谁愿予我一刹烟火,我愿付于易冷一生。”
不会忘了,那年的烟花格外绚烂,亦,格外易冷。但我会把它最美的一刹永远地记在心底。
初二:刘芊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