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小就家教严厉,虽没什么好成绩,但总还说得过去,很大一部分归功于我的母亲。
我是家中第二个孩子,和哥哥相差也很大。母亲三十二岁上生的我,却并没有因此过多地溺爱我,大抵是因为要坚持先苦后甜的道理。
有一段四、五岁的回忆,来源于母亲手机上的一段视频。那时我哭闹着要去沿江路的公园看花展,而她却认为没有多大意思:每年花展都类似,看来看去总不过是那一园子菊花,我们也不是什么行家,只是凑热闹而已。小孩子哪里知道那么多,不过是好玩而已。经过我的软磨硬泡,母亲终于期许了。不过却拿出了许多卡片来,上面方方正正地写了简单的注音汉字。在去看花展的路上教我念,然后又用手捂住拼音让我读,若我读错了或者我不愿读,就立刻往回走,直到我读对了才复又向前走。母亲脸上充满了希望我全部读对的表情,且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样子。几次领着我我往回走时,都克制着她自己不要放弃教我认字,而表现得严厉一些,现在想来,真是感动。
随着岁月的变迁,母亲对我愈渐严厉,对我的要求也越来越高。不光体现在学习上,还有在做人的道理上。母亲总是要求我诚实、有上进心。告诉我:犯了错不要紧,承认了总有解决的办法,一步一步地完善。母亲总爱说一句话:“人其实没有什么缺点、优点,不过是是否适应了环境罢了。”
对于上进心,她要求我一步一步向上看。有一次,我大考成绩不错,是哥哥替她去开的家长会,顺便拜会他以前的老师。母亲回家后我不经意说了一句“就保持这个水平也行”。母亲立刻放下说笑的面孔,严肃地对我说:“不是第一,便不许停滞不前,即便拿了第一,也得努力继续保持自己的优势,拉开差距。”当时我非常不屑她的这句话,觉得我后面还有那么多人呢,不急的。于是渐渐地骄傲起来,在学习上懒怠了许多。结果第二个学期的排名便跌了不少,这才后悔起来,妈妈的话还是要听的。
自从有了我哥,母亲就辞了在南昌锁厂的工作,专心照顾家务,照看孩子。后来,原本就并不富裕的家添了我,也增添了许多负担。至我四年级时,母亲便出去做钟点工,回到家里还得料理家务。我的舅舅有些不务正业,总是嫌工作不称心、工资不够高,换来换去不得安定,母亲也经常接济他;母亲也不生气,只是说他几句,帮他找工作,打点打点。之后她总会和我们说,兄妹一场也是缘分,难免要帮一帮;又教导我们以后成年了也要多互相帮助,一家人莫要因为钱财而生分了。借了钱给舅舅,她也不埋怨,而是想着法子消减家里的开支。母亲是即一个节俭又手巧的人,我参加比赛的衣服都是她自己做的,自己也是穿亲戚朋友给的衣服。即使是给哥哥、爸爸买衣服也是买换季节的、打折的。
母亲在待人处事上总是十分妥帖,很多家长都称她“姐”。别人有叫母亲做的事,母亲比自己的事还上心。
这便是我的母亲,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她给予我的,最终是怎么也报答不了。
幼时我们不懂事地埋怨,母亲太苛刻太严厉,母亲满足不了自己的要求,甚至于自己的母亲没有别人母亲美丽,都成为我们叛逆的理由和借口。彼时我们张狂,我们自大,我们固执,母亲的头发一根根花白,可是依然爱我们。多年之后我们成长起来,初为人长之时,对着自己的孩子不知所措时,才明白母亲当时的用心。自己为什么当初会叛逆会不听话,未来又如何会理解。子欲养而亲不待,是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之一。过去我们依偎在母亲怀中,现在我们自以为是地叫嚣,未来我们又充满孝心。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我们所能做的,不过是领在时间的前方,早一点听话,早一点孝敬母亲,让她两鬓的斑白,晚一些,再晚一些,爬上我们的梦境。
江西南昌西湖区南昌市外国语中学初二:熊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