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纸张不知不觉中微黄卷曲了,空中的云朵在风中飘散了,事物都在岁月中改变了。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奶奶有些落伍,照相时呆呆的盯着镜头,从来不笑,买衣服也总是那种粗布制的衣裤,不喜欢图案,甚至聚餐也想在家中,不意去饭店。
今年过年,奶奶也仍是那种打扮。儿女给她买来了新衣服,她竟生气了,数落这个数落那个,足足教育了半个小时。我不禁揉了揉太阳穴想,怎么这样啊,买衣服不但不高兴,还生气啦。
中午要去饭店吃饭,她也不高兴,一路上叨叨饭店的饭不能吃之类的,大家便都哄她,气氛有些沉重,那一刻我觉得她真是老糊涂了,老得只剩了脾气。
再好的筵席都有散的时候,但她根本不接受分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见,把挽留的话重复好几遍,还不停地塞这赛那,慌里慌张的。我看着摇了摇头,人老了就是老了,看到地上有散落的瓜子皮、花生壳,便蹲下去收拾,许久没有声音,抬眼向四周望着,眼光盯在了窗前。奶奶趴在那里,极力向前探着身子,背弯得像一张弓,头发在风中零乱像蒲公英的种子,嘴里不停地念着:“还没下去嘛,非得今天走吗。”随着车子的消失,她一点一点退回身子,摇摆着默默走回房间。
回过神来,眼眶辣辣地,蹲下去捡不知道什时候滑落的纸巾。
当时只是感到了母爱,别的就没什么了。但慢慢的当我再看到她那些古怪的行为后,我突然明白了奶奶年龄上是老了,但心没有;她不买衣服只是因为不想忘记过去年轻时的苦日子;不去饭店只是想证明自己还有用,还可以给孩子做一桌团圆饭,她在用另一种方式教育关爱儿女。
不知不觉中花开了,太阳出来了,云朵飘散了。
我的想法,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