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夜晚,皎洁的月亮挂在缀着点点星光的黑色帷幕上,如水的月色倾泻在那盆冰肌玉骨的栀子上,我的思绪不禁又回到了两年前:那天,阳光真的好暖。
那天,因为我要到异地求学,即将与祖母要分别了,我要去和祖母道个别。走近那个承载着我童年欢乐时光的菜园,园子里已经长满了蔬菜:番茄嘟哝着小嘴,一副卖萌的娇媚态,茄子则急紫了小脑袋,带着小绿帽子还在装酷;辣椒、豆角爬满了每一个角落好像时刻不忘展示自己蓬勃的生命力。
透过厨房的窗户,我看见祖母正在炒着菜,那娴熟的动作,似让人那样的亲切,诱人的香味从她的手中散发出来,那么熟悉,那么温暖。
五颜六色、搭配自然的蔬菜呈现在面前,这是我吃了许多年的菜。祖母用那双干瘪的,枯瘦如柴的手往我的碗里夹着菜,那慈祥的双眸,微微上扬的嘴角,和着那句“慢点,慢点,别噎着”的叮嘱,和平常一样,但,那天我竟感觉那般地温暖。只是多了句“不知什么时候,我还能做菜给你吃喽。”我的眼泪,出来了。
阳光从窗户挤进来,跳到我的碗里,好暖。终究,还是要分别的。门前的石板街上,祖母牵着我的手,很用力,我握紧那双粗糙的手,好暖好暖……她凝视着我,眉头紧锁,眼中透露出无尽的不舍与失落,但她终究是个明事理的人,她放开了我的手,让我等一下。
“嗒嗒……”,祖母蹒跚着走来,胸前,抱着一盆栀子,暖暖的阳光洒在那盆栀子上,朵朵晶亮,祖母拍了拍我的手,把花递给了我,也把我推给了妈妈。
我走了,我从车窗向后张望,祖母翘着头,跟着车子往前蹒跚地挪动着,在转弯处,我看见她用那洗得发白、溢满了菜园子味道的围裙,抹了抹眼角。夕阳西下,但依旧是那么温暖……
一阵凉风吹来,望着这似乎被月色打湿的栀子,幽香阵阵,一阵阵暖流流进了我的心田,那天,真的好暖好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