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4月9日
窗外的雨一直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就像多愁善感的女儿家在抽抽嗒嗒地哭着。放学的铃声响了,雨儿仿佛也知道可以回家了,忙擦干了眼泪。妈妈踩着婀娜的小碎步来了,接我和哥哥回家。路上,有—个不大不小的水凼,阻挡了我们的去路。水凼里的水黑如墨汁,看不见底,水面上还飘荡着一片枯叶,有如一叶扁舟,该是雨儿的杰作吧。妈妈叫我和哥哥绕道而行,哥哥老老实实地照做了。我却不以为意,心中舍不得凼里的优美景致,硬是要跳过去。可惜我跳出去的跨度相对于这个看起来不大实则不小的水凼来说,算是小巫见大巫了。最后,我华丽地成了一株出水芙蓉,好不清丽脱俗!
2002年9月3日
今天语文的字词抄写本发下来了,辛辛苦苦抄了那么久,抄得手都发酸了,居然是个大大的、红得刺眼的“中”!不就是注释里面小括号的部分没抄吗?那根本就是可要可不要、毫无存在价值的东西!印刷在课本上也只是浪费国家资源罢了。看着那个“中”字,仿佛看见了一个小丑挂着滑稽的笑脸在我面前对我吐舌头。一怒之下,“唰”一声,那作业本就没了。
2002年9月4日
我开始有点后悔了,今天的语文测验好考不考,偏偏考了注释里面小括号部分的内容,而且分值还很高,连老天爷都在跟我作对吗?看来这次是免不了大红灯笼高高挂了。这还不算最坏,今天语文老师把我叫到了办公室,板着一张较之包公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锅底脸,质问我我的字词抄写本在哪里。我暗道不妙,只是不言语。老师把一本崭新得过分的作业本砸了过来,随其而来的,还有一句平淡的“这个星期五我要看到它在我的办公桌上”。老师这句话说得波澜不惊,我的心里却已风起云涌:星期五?简直是天方夜谭!就算我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也抄不完啊!也罢也罢,拼音和注释省了。
2010年6月21日
今天我和哥哥去了同一家企业应聘。从小到大,我和哥哥就像被妈妈调了同步频道的收音机,永远都播放着同样的故事,可是故事的内涵却不见得一样。我对这些迥异还是喜闻乐见的,因为我和哥哥拥有同样的面容,但是扒开外表的皮囊,至少我们的灵魂可以各有千秋,不至于在同样的面容中迷失了自我。我知道,我这次的应聘该是黄了。今天应聘的时候,排在我前面的人在包里捣鼓了半天,就是翻不出履历表来。看了看手表,我想他一时半会该是找不到的了,何必在这空耗别人的时间。于是,我越过了他,挺直腰板走进了应聘室。应聘室的大门敞开着,一进门,我就撞上了领导那充斥着探究意味的眼光,他应该是把刚刚我插队的一幕尽收眼底了吧。不经意间我留意到他几不可闻地摇了摇头,接下来,就是走一般应聘的套路了。转过身,正值我走到门口要跨出去之际,一句不咸不淡的话飘进了我的耳里,回荡在我的心里——年轻人,欲速则不达。
2010年6月24日
应聘的结果出来了,果然不出我所料,哥哥中选了,我落选了。反锁上房门,打开台灯,莹白的光晕就像虚渺的纱帐,我坐在帐里,翻看着孩提时的日记。微微泛着黄的纸页踮起脚尖,绕着我翻动页脚的手指跳起了柔美的芭蕾。火柴棍儿似的蝇头小字溢满了孩童特有的稚嫩气息,就像沉睡了的蝴蝶,在我翻开日记的弹指之间都展开了美丽得不可方物的翅膀,飞进我的心里,寻找着能容纳己身的栖息之地。人说习惯成自然,重温着小时候的点点滴滴,我乍然发现,我所受过的坎坷和磨难,皆因我妄想在生活的海绵中挤出水分来,浇灌在自己喜爱的风景,殊不知有些苦,必须吃;有些累,必须受。生活失去了水分,也就失去了色彩。
成长的路上,根本就没有捷径可走。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踏踏实实地走自己的路,使自己的所到之处,鲜花遍野。
广州华美英语实验学校初二:麦泳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