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如流水,娓娓似静夜悠扬,渔舟唱晚。水天一色,潮起又潮落。是谁无意挽住了柳烟如雾的朦胧,释放了无名花草的芬芳?是谁琴声飘渺,掠过腾风越浪的轻舟,弹指一间,余音绕梁?又是谁剑眉紧锁,即便是远去了尔虞我诈,鼓角争鸣,何处仍是争鸣无常?
恼人的岁月无情地将我的青春掩埋,而我却在这年岁堆积的空间中变得步履蹒跚,在这似水流年中奔得遍体鳞伤,体无完肤。命运让我义无反顾,命运叫我单枪匹马。在这样一些云淡风轻、淡定如水般的日子里,有太多本不属于我们这个年龄的忧伤趁虚而入,在岁月的青藤上纠缠出深深的伤痕。在那些纷纷扬扬的尘土,埋葬了多少单车驶过的路程,年少的张狂,驻足的彷徨,一觉醒来,才发现手心里握满了苍凉。
黑暗中,鲜艳的桃花铺满春天。我的血只有在体内燃烧成灰烬。然后,在腐烂的皮肉下完成葬礼。我看到黑暗中的坟地、鬼火和死亡,但我无法靠近。我只有在午夜听猫的惨叫。死亡在远方向我招手。我渴望上路,然而,我动弹不得。
马路中央,很多汽车在匆忙地奔跑,很多人在慌张地窜动,拥挤成一群在水叶上的蚂蚁,四处逃亡。我在高速公路上逆行,一辆辆汽车向我奔来。我将血肉模糊。然而,我将永远走在路上。理想与现实总是落差太大,生命并不是一幅画。先前的我,只看到了生命的那朵鲜花,却没见照片上的那朵花,原本长在了垃圾堆上。信念像竹笋般,快速地长了一段,停一段,留下一段思索与选择,然后继续向上不坚定地爬行。
我的心是座荒城,荒芜没有人烟。我用我的双手耕耘,在城里城外种满青松翠竹,梅花与菊。我用智慧来浇灌,让它们开出一个幽香而淡雅的季节。城的四周没有围墙,我只想在鲜活的阳光下自由地呼吸。然而有太多现实将我捆住。我不愿意平庸,不甘于平庸。平庸是一种比死亡更深刻的疼痛。
无形的铁链从天空垂下来,每走一步,都会有叮叮当当的声音。我奔走如飞,但脚上分明有铁索。但我已习惯不开口。一个人,掩埋在一片建筑物的一个房间里面。富足的宁静,醒着昨夜的大雨、几度潮声和蒙昧已久的书籍。无孔不入的音乐,逼迫一个人在声音中后退,一些石头从水流中露出,闪着班驳的阴影。
繁华的城市,伪造的美丽很多,像谎言。留驻的脚步却很少。曾经,河水很甜,风也很缓,云朵轻逸地滑来又滑去。偶尔一场雨后,空气那样清新,天空如洗,月华如练。现实中,紧迫的功课很轻易地就占据学生所有的思维空间,麻木实在是较为容易的选择。如果一个人日复一日背着沉重的书包在风雨里穿行,恐怕弯曲的不止是脊椎,还有痛觉神经。然而,不只是这些,还有很多我看到或听到甚至并不了解的黑暗现实。
霜已过,雨也过,雨后黄花花易落。秋花惨淡秋草黄,耿耿秋灯话凄凉,寒烟小院,转萧条。勾栏处,一泓清月,漂泊在夜空,留守着亘古不的盈云,任喜怒哀乐放逐。
露未白,月已盈,花魂何处觅踪影?阶庭月下,红消香断,草木凋零,我已身心疲惫。欲举杯邀月,却还对未来迷茫,只剩下对影成三人的孤寂。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满怀愁绪,向谁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