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迁徙的征兆,是窗外萧萧的落叶声。微黄的叶无所谓地打着转悠悠然飘荡在空中,时起时落,待风漫不经心地溜过身边,叶子便似水中的一片舟,顺着隐匿的弧线,悄悄坠落。有时侯,甚至可以听见叶子心泣的声音,脆弱,而又迷茫。
在某个天空明澈的午后,我站在窗前倾听落叶的呻吟,窗棂上的灰尘被微风吹散,如远离城嚣的精灵在空气中旋舞。
陶醉了许久才蓦然发现,曾经白衣飘飘的年代早已消弥得无影无踪,它留给我的唯一印象,也早已定格在斑斓的豆蔻。光阴的利剑轻易地穿透青春,那些张扬而单纯的日子转眼成为记忆的碎片,曾经的美丽只剩下激情燃烧后的一堆灰烬,如花般易逝的往昔早已深埋地下,永世不醒。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吗?其实,我早已知道了答案,却总是仓皇地去逃避,但现实给予我的只有一记无情的冷眼――白衣飘飘的年代已不再属于我了。也许吧,我第一次感到了空灵的迷惘,零乱的思绪在空气中横冲直撞。
终究,逃不过繁花落尽如梦无痕的现实。一场游戏一场梦,过去的一切统统化为美丽的放逐,在天际流离失所。没有什么可以永垂不朽,毕竟,流年似水。流年,一个清新淡雅而又遥远虚幻的词,总给人带来无限的遐想。但在我看来,流年不过是个无尽头的梦,一个深邃诡异的无底洞,一种魔幻的遥远,不时在黑暗中发出流荧般神秘的幽蓝光泽,一闪,一闪。
然而我的天空似乎却不会受影响,那无限接近透明的蓝在干净的空气里仿佛触手可及,真实而又纯洁。但有时,一眼望去却有些深不可测。
曾经,流泪对我是一种释放,褐色的泪痕痣在时间的默视下悄无声息地爬到我的眼下,在某年某月某日某个黑暗的角落里,静静地接受泪水的洗礼,拂去层层悲伤的锈迹。其实从另一种意义上看,我并不是真正的哭泣,只是在为心底隐忍许久的情愫找一个可以尽情流泻的出口,为我那曾经的白衣飘飘的年代,解开沉封千年的句号。
为什么总会在这个多愁善感的孤单季节里凭吊我曾经白衣飘飘的年代,其实我自己也太不清楚,也许是我眷恋得太深,却始终无法接受它已离去的现实。
这个世界上,总会有让人回忆的事物萦绕在身边,尽管那个白衣飘飘的年代已经成为我心中永远冰封的奇迹,可是它在这个美丽季节里留下的斑驳,虽有走过的痕迹,但它,却是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