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倾盆而下,哗啦啦,哗啦啦,似乎要洗尽一切沉埃。鸟儿避在树枝下,守望着天际间那不知何时才能到来的彩虹,何必呢?看着满身油污的鸟儿,我想,其实它正巧可以借雨水冲一冲羽毛呵。家乡好久都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了,好机会不容错过,人们纷纷欢欣鼓舞地捧盆接雨,这一来可就省下不少洗衣服的水费了。撑着伞,走到古老的石桥边,爷爷依旧站在那儿,眼里是无尽的沧桑,而弟弟却在一边兴致勃勃地用雨伞转出一朵又一朵水花。
雨,朦胧了一切,也朦胧了人们的思绪……
还记得小时侯,就有桥,一弯小小的桥,桥下面有水,一沟浅浅的水。只可惜,水里什么都没有,水边也只有一大片,一大片的野草。水悄然无声地流过。朝幕一落,我们就来这里采野草,手一抓就是一大把,然后狠狠地用力拔,但这草扎根深,草茎实,想从中间扯断很费劲,想要连根拔起更不容易。只能用力,看手被草勒得通红,看草里的虫子被惊得漫天飞舞,听草儿被拽得嘎吱作响,谁说拔草不是一种难得的乐趣呢?还有狗尾巴草,心灵手巧的小孩喜欢用六根狗尾巴草编成一只可爱的小兔子,手拙的只能将其胡乱拢到一起,做顶帽子;叮当花也很好玩,名号的由来是因为传说把花放到耳边摇一摇,就能听见铃铛响亮,每每见到让人禁不住总想摇一摇,试一试。可是,最大的受益者永远是淘气的兔子,如果听见它们的唇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那么,一天欢乐的结晶就被无情地吞咽了。这时候,没有人生气或悲伤,只要曾经拥有,又何必天长地久?
如今,草地变成土地,河流填成平川,桥呢?竟成了虚构的摆设。爷爷说小河再也回不来了,就算回来了,恐怕也是堆满垃圾的臭水沟,只会害死生灵无数。
我沉默着,仿佛看到了滚滚黑烟,听到了刺耳的噪声。
不!小河一定还在,或许它只是习惯了大地母亲温暖的怀抱,不肯浮上陆地罢了。我心心念念的小河,它永远流着,流在青山绿水间,流在欢声笑语边。
小河,有一大堆嬉戏的孩子,哦,还有小桥,都在等着你归来。小河,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一定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