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到来总是伴随着风雨,或是蒙蒙小雨,或是倾盆大雨。有时候淅淅沥沥的能下个三两天的,让人为窗外那些脆弱的植物感到担心。然而这是不需要的,因为它们接受的不过是生命中一个必经的磨砺罢了。雨水的洗礼,会使他们成长的更加茁壮。
而我当初其实是不大喜欢花草这种植物的,因为它们太脆弱,脆弱到温度的小小变化都会使它们生命消逝,脆弱到人类的轻轻践踏都会使它们靡靡不振,脆弱到虫蚁的悠悠啃食都会使它们濒临死亡。
那时总是不明白,为什么雅士总是愿意称赞这些植物,总是愿意用这些植物来喻示自己的品性。
我最终知道它们受欢迎的原因了,甚至有些感谢它们,因为每当我看见这些自然馈赠的美丽的精灵,都会想起当年那个含苞待放的花一般的少女。
那是许久以前的事,就到我甚至不记得时间,只知道约莫是夏季的样子。
大概是因为北方的夏季过于炎热,我们总是愿意食用一些冰凉的东西。而这肯定是对身体不好的,特别对胃部动过手术的她。然而她却从不在乎,整天大大咧咧的从不在意吃进去的东西会不会伤害她的身体。于是她对病魔的疏忽使得病魔彻底地缠上了她。
起初她病倒时,我还以为她只是不要紧的小病,第二天就会来学校,坐在她那张“御用宝座”上继续谈笑风生。
可惜她没有。
一个星期过去了,我每天都在想第二天她会不会早早的到班里,一脸嫌恶的擦着她的桌子,然后埋怨为什么没人帮她。
可惜她没有。
于是我终于慌了,拨打了那个储存以来就没打过几次的号码。理所当然,接通电话的是她的母亲。隔着电话,我觉得那个总是会在我们玩耍时端上热果汁的漂亮阿姨苍老了许多。不由得心一紧。
可喜的是,通过她的母亲,我了解到她的病情其实并不严重,只是心理上有点过不去,总是不愿意开刀。
“如果你有心,就来帮我劝劝这孩子吧,这种病,早治早了。”
绷紧的心放松了下来。跟阿姨约好了休息日去看她,前一夜,我苦思冥想,终于想好了该怎么劝她。
没想到的是,她的模样变了太多,让我感到惊愕,惊愕的忘记了该说什么。
原本柔顺乌黑的长发没了,花瓣般细嫩白净的脸变得枯黄,或许是许久没切实的进食的样子。水汪汪的眼睛失去了以往的光亮,变的呆板无神。永远漾着一抹鲜活笑容的赤红的唇也变得苍白。整个人病怏怏的,像是花朵枯败。
我就呆呆的看着这样的她,直到她的母亲把我们带到了院落的小花园。或许是因为刚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雨,地上到处都是湿哒哒的。
我和她漫无目的的逛着,不知为何,我有些不敢直视她。或许是因为冲击太大。而她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拉着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不配做你的朋友?”我看着她,她的眼圈泛红,眼泪似乎已经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会流下来的样子。
怎么会呢,即使外表改变了,她仍是那个善良的可爱的她啊。我有些难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样沉默的,看着她身后怏怏不乐的花卉,像是要把那些枝叶泛黄的花儿盯出个洞来似得。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那些花儿在我的盯视之下,微微的动了动,露出身后一角。
我像是有了新发现似的,拉着她走了过去。竹青的枝叶之后,是一簇欢快活泼的橘色。我问她这是什么,她犹豫了一下,似乎是萱草。
我脑中忽然闪出了一句话,萱草,不就是你的名字吗。
晋朝以来,陶渊明独爱菊,宋周敦颐独爱莲,而予唯爱萱草之经宿雨而挺拔,历干旱而不枯,孤秀自拔,枝叶貌美,香传微幽,临砌亭亭,开无声而善解忧也。菊,花之隐逸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宣,花之坚强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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