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无比恼怒了。
一块香蕉皮,赫然躺在自家门口。皮还黄澄澄的,看来是没多久前被扔到这儿的。它正处在一开门就能看见的范围内,极其刺眼。
谁干的?老王站在门口,睁大圆眼瞪着这块香蕉皮。
是楼上那户卖菜的吗?他这时候应该早已出去了。再说,看他那一副穷样儿,也不会出门时吃根香蕉。是五楼那个小年轻吗?不,虽然看他似乎人品不正,有可能干这缺德事,但他平时都待在家里,从不下楼。“都毕业那么久了还找不到个正经工作,没出息!”老王冷笑。
到底是谁呢?虽然楼下老蔡总是嗓门奇大,吵吵嚷嚷很没素质,但也不可能怀疑到他头上。那么,恐怕“作案嫌疑人”就剩不了几个了。老王不禁瞟了隔壁的门口一眼。
哼,这个李奶奶,年纪有一把,素质却没多少。平时老王看到“摔倒老人讹人”,“广场舞扰民”等新闻,都忍不住往她身上套套。这倒不是好端端地把她看低,而是因为老王和李奶奶有过一系列纠纷,结下了“梁子”。
这幢住宅楼,楼道并不整洁。这不,老王和李奶奶两户的中间空处堆满了废报纸、旧鞋盒,有时还会出现几双破凉鞋,显得杂乱不堪。可没人愿意把自家的垃圾带走,更别提主动清理了。而这堆垃圾中,还得算上老王一份“功劳”。对此,老王振振有词:“都是她不自觉,当时垃圾都堆到我家门口了,跟她吵了一架才有所收敛。她把这儿当垃圾场,我能吃亏吗?当然也跟着摆点杂物了!谁怕谁啊?”
类似的磕碰就没停过,两家之间也时刻充满火药味。这次,老王虽没有证据,也硬是断定了这香蕉皮的来路。她把刚刚“断案”时吸的香烟头往门口道上一扔,用鞋尖碾了两下,再利落地把香蕉皮一踢,一个小小的优美弧线划过,它便准确落在李奶奶门前。
老王心满意足地关上了门。
门又开了,老王看到门前的香蕉皮,竟震惊了一下。它经过一晚上,已变了模样,出现了丑陋的斑点,有着烂掉的趋势。老王强压火气,没有破口大骂,心里却仍然想着李奶奶有多么不自觉,竟到如此地步,简直逼人不得不放下风度找她理论。突然,一个念头划过:她是不是成心要把人绊倒?
这么一想,火气腾地上来,再也压不住了。老王上前怒气冲冲地锤起了门。
“怎么了你?”李奶奶愤愤地开了门。老王动作夸张地指着灰头土脸的香蕉皮,嗓门很大的嚷起来。引得楼上楼下都有人探头张望。
“哎呀,小事一桩,何必计较?”老蔡大致听明白经过后走上楼来打圆场,“我给捡起来不就行了?”“不要捡!”老王瞪着眼,指着李奶奶,“谁干的谁负责!我倒看看你承不承认!别提证据,除了你还有谁干这投靠事儿?”
李奶奶原也想叉腰大骂,可又不敢矢口否认,又被邻里围观着脸上无光,只得捡起烂香蕉皮,骂骂咧咧地甩上了门。
老王得胜了,得意地搓搓手,也关上了门。
邻里间的门都一扇扇嘭地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