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针、分针、时针,拖着虚影转动成了无数密密麻麻的日子,最终汇成时间的长河,不停地流着。时间啊,你不停地流流有价值吗。
——题记
(一)
小时候的我讨厌时间流逝,因为怕它逝去我不安。
“明天出去玩儿吧!”“嗯好!”童年的心思大多都是在玩上,因此也会忽略许多。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匆匆忙忙赶到约定地点,等了许久却不见她来。“再等等,再等等……”又过了许久,还是没有影儿。抬头望天,上帝突然戴起了铅灰色的帽子,然后开始密密麻麻地浇花。我看到周围的人立马加快了脚步,生怕自己被浇。而我却像长在了地上,任凭雨水往我头上冷冷地浇着。就这样,我被“滋润”了许久,终是没等到她。
后来我长大了,她来了。
“外面下雨了!”真不巧,刚放学就听见有人叫道。“下得大吗?”我的头转向了窗外,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指了指门口,我顺势望去,看见一个满身是水,活像一只没被煮熟就自己飞了的鸭子的人正喘着粗气站着。
“完了,没拿伞!”一想到不久之后自己的那副落魄样,心里就不是滋味。
走出校门,看着满街的红红绿绿来来往往,我恨极了老天,也更恨自己。“干嘛啊,一幅落魄样。”“你说呢!我马上就要成落汤鸡了!”边说着边回头看她,才发现她正站在雨中。“你不是有伞吗?”“既然不能一起撑伞回家,那就在雨里一起溜达!”她笑着看着我。“喂!走了!”“嗯!”一路上说说笑笑。“就算大雨让整座城市跌倒,我会给你怀抱……”“风吹雨成花,时间追不上白马……”“我们说好不分离,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大雨之中,两个人放肆地唱着,任凭雨打在身上,却也不觉得寒冷。
这时我才知道,经过时间的打磨生活才会更狂欢。
(二)
小时候的我讨厌时间流逝,因为怕它夺走手中的娃娃。
“爷爷,我想要新玩具!”我一下扑在爷爷怀里,拽着他的衣角,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好,爷爷给你做!”他伸手揉着我的头,满脸笑意的答应。“你先去玩,做好了叫你。”“哎!我满心欢喜地跑开了。
一会儿,爷爷把我叫到了跟前,随后掏出一把木制手枪。原本还满是期待的我,瞬间耷拉了脸。“我才不要这个!我要布娃娃!”我撅起了嘴,对他抱怨着。那时,我分明扫到他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尽管当时的我还不懂这份失落。
后来我长大了,他老了。
时间让他的头脑渐渐不清了。一天他突然问我:“爷爷给你做玩具好不好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接着说:“放心,这次不会做枪了。”我突然一愣——原来他一直记得。
晚上,我有些失眠,起身走到了他的窗前。透过窗户,我清楚地看到了里面的情景。由于眼花,他戴上了老花镜,昏暗的灯光下,他笨拙地纫着针线。弄了许久,才将细线从针孔中穿过。随后,他摊开一小块布,往上铺些棉花,然后放在手中拧成个团,再用针线缝住。可他好像不怎么拿手,总是左一针,右一针,这里漏一针,那里补一针,还时不时用手指顶顶鼻梁上下滑的老花镜。顺着他的动作向上看我才知道,原来他的发丝已经有了白雪的痕迹,原来他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心灵手巧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做完了。我看到他将它捧在手里,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又皱了皱眉,撇了撇嘴,随后将它拆了重新缝制。这样的过程重复了好几遍,看得我心疼,低头不忍再看。这时我突然听到倒吸冷气的声音,这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般在我心里炸开了——他刺破手了!我很想冲进去给他吹吹——就想小时候磕到后他给我吹伤口一样。可不知怎的,却始终没能走进去。
第二天,他将布娃娃送给了我,我仔细看了看——眼睛一大一小,胳膊一长一短。尽管如此,心底却暖洋洋的。“我好喜欢!”我笑了,他也笑了。
这时我才知道,经过时间的抚摸娃娃才会更温暖。
……
小时候的我总觉的时间是个小偷,偷走了我的童年。长大后才知道,它流逝的同时,会让一些东西像卵石般沉淀,稳稳占据记忆中美好的一部分;会让一些东西像醇香的美酒,越酿越浓,扩散至心灵深处。会让我以后在想起逝去的时光时,也会想到那浓浓的、升华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