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朗朗的读书声在教室里回荡,我趴在桌上,紧紧看着这些白纸黑字,不觉出了神,突然,一个机械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您好,恭喜你被选中作为时空之旅的第B3-29客人,请您做好准备,现在立即启程”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教室的轮廓扭曲起来,渐渐组成了另一片空间,蓝天,白云,集市,人声鼎沸,一片未经污染的净土。机械的声音再度响起“现在是淳熙十五年,24小时后将要自动返回,祝您旅途愉快。”
好半天,我才从震惊里走出来,心想自己一定在做梦,便开始打量起这里的环境。一条湖泊,一片树林,一间寒舍,我满是好奇的过去,正想着打听打听,手刚刚触墙,竟穿了进去,原来我只是一点意念,哎,这叫我如何接受。
这间草屋虽然破旧,却异常整洁,没有一点多余的装饰,倒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屋里窗下,正坐着一个人,面容约莫四五十岁,却有一头白发,一身的粗布麻衣衬得他更加苍老。他手里一张文书被紧紧拽着,全身似乎在轻轻颤抖,我凑过去,原来是几页未被批准的请柬。我暗暗叹一口气,这古往进来,有多少才人难遇伯乐,被历史的尘埃埋没。他猛地起身,委实吓了我一大跳,只见他几下把纸撕碎,仰天长笑几声,夺门而去。那纸片像病态的蝴蝶,摇摇坠落,在一张纸角,我看到三个有力的字迹:辛弃疾
我的心被重重一击,他,就是名流了千古的伟大词人辛弃疾?
我急忙追随而去,回想起关于他的生平事迹,21岁时,就在家乡历城参加了抗金起义。起义失败后,回到南宋,当过许多地方的长官。安定民生,训练军队,极力主张收复中原,却遭到排斥打击。不得任用,闲居近二十年。
看这个岁数,现在定是人生的低谷。只见他来到屋外,对湖而立,是想起了那时年少“衅而起,以纾君父所不共戴天之愤”。还是忆起“登高望远,指画山河”的江湖阔气?
他长吁一声,喃喃道:“亮啊,当年鹅湖共饮,你我举杯话复国大业,如今景色依旧,你却不知已谪往何方,而老夫,也无力酬志了”
四面高山面色铁青,那湖面波光粼粼,秋风微蕴,他静静遥望苦笑,那张隐匿了千思万绪的脸展出比湖水更深更浊的沧桑愁容,像经历过百年浩劫,在一瞬间哀思泄发,看的我心惊动魄,却又移不开双目,仿佛一眨眼,这单薄的躯干就会化作一抹青烟,随风飘散,一去不返。
他就一直这样立着,天地之间,就如同一朵残花,丢了芳华,失了根叶,虽不曾低下那颗高傲的头颅,却也被事世的艰辛磨去了菱角,被岁月的暴风雨撕毁得千疮百孔,奄奄一息……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竟暗了下来,他才若初醒一般,跌跌撞撞的回了屋,我本以为他将要休息,不料他竟翻出酒来,一杯接着一杯,欲要浇灭心头之火,不停地灌起来。
不知喝了多少,满地酒罐横七竖八,只有一只琼觞在桌角低低诉泣。昏熏里他点起一支油灯,红光照亮了脸庞,扶起腰间的剑,屏息查看剑上流溢的青锋,良久,喉间沙哑的吐出了那惊人的绝唱:“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我也在弥漫的酒气间模糊了意识,恍然间置身于狼烟滚滚的战场,马蹄踏溅飞尘,四面边角不绝,长枪短兵轰鸣,耳畔杀伐不歇,眼前的男儿罡气红缨缇,衣袂翩翩,锋利的眉宇满杀气,英姿焕发。完成了收复中原的宏图伟业,赢得生前身后一世英名……
下课悦耳的铃声响起,我才知繁梦已落,梦里梦外,已不分真假,只知道历史已去,而祖国的伟大业绩,还等着我们去创造。
初三:半梦砂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