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今年才四十五岁,却有着老头的性格和阿Q精神,他的口头禅便是——“退一万步来讲”,无论所出状况多么差,他都不放在眼里,所以他的爱人认为他是不求上进。
一天中午,他家来了客人,姓韩,是他以前的朋友,据说老高以前上学时借过他两块橡皮。那位朋友现在在市政机关,当局长,家里有三栋别墅,一栋在北京,两栋在上海,很有钱。只是儿子刚毕业,在老高所在的单位只是小员工,所以他前天刚给儿子的上司送过礼。
吃饭时,两个老朋友谈论着各自家里的情况。老高的爱人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家,面积狭小,家具老套。她浑身不自在,尤其是当她听说到朋友家现在的条件。
吃过饭客人走后,她怒气冲冲:“你看看人家,都这么有事业还有冲劲。再看看你,天天蹬辆自行车,让我们家住这个小房子里!”
老高环顾了一下房子,不紧不慢地点掉香烟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慢腾腾地说:“你们女人就是好比。咱家条件是不如人家,退一万步来讲,咱家房子不差,还有60多平。,你再看看外面的民工,起早贪黑,而且住的差,吃的差,还不如我们呢,咱家条件还是可以的!”他灭了烟,伸了个懒腰。
“唉,不争气噢!”面对这样低迷的生活态度,她也只有唉声叹气了。
老高休息了一会,蹬着自行车上单位去了。
临桌的小王早到了,老高看他又是搔头,又是捶桌子的,就问他怎么了。
小王不点不着一点就炸:“凭什么姓韩的被主任提职了!他哪点比得上我!”
老高边倒茶边以“过来人”的身份说:“人家选上了这说明人家有贵人呗,你只是时运不济。退一万步来讲,你收入在公司中中上,又不必风里来雨里去。再说,‘新工提职’下个月还有,再努力呗!”他淡定地咂吧了一口茶。
同行们见老高干了这么多年都只是低级员工并且都不送礼,都称赞他是“淡定叔”、“无为而治”。
晚上回到家,他拿了一份过时的杂志看着。一会儿,儿子也背个书包回家了。
“考试了吗?”老高头也不抬。
“考了数学。”儿子放下书包。
“多少?”老高抬起头。
“46分。”儿子坐在沙发上看着爸爸说。
“排名?”声音更有力了。
“全班第45名。”
“什么!我辛辛苦苦供你上学,就考个这么个好成绩啊!”老高怒上心头,再也淡定不了了,毕竟关系到他老年时的依靠,“你看看你韩叔叔的儿子,现在是我们公司的高级主管,他以前就上了XX大学,你现在是别指望了!”
谁知儿子淡定地叉着腰,理直气壮地说:“这次考试太难了,最高才78分。退一万步来讲,还有五六个人在我后面呢。再退一万步来讲,这次考差下次才会有进步嘛!”
在厨房烧晚饭的妈妈听见了这话心里只有无奈和寒酸——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初三:九点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