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河与容城,都是京城三公子之一。
安然有些恍惚,却笑了,她等了容城三个月,不过三个月罢了。她却恍若度过了三年。
因为容城,没有来找过她一次。
她曾不顾奴婢阻拦,披一袭白衫,便跌跌撞撞的跑出府外,在大街上漫无边际的寻找,再次来到那座初见时的桥边,却痴痴地望见,她的容郎笑得如谪仙般俊雅,挽着身边女子,站在桥上,他们是那般般配,郎才女貌。
凌安然,却再也做不到安然了,她的眼圈一红,眼里蓄满泪水,撕心裂肺地想要哭出来,却是滑到了地上,手腕被石块割出一道血痕,血啊一直流,安然却没有知觉了。
“姑娘,你怎么了?”慕容湘挽着那淡然的男子,翩然而至。
凌安然偏过头去,背对着他们,她的发丝凌乱,衣衫也染到了脏迹,泪水混杂着疼痛留下,她哽咽:“我没事、没事。”
她觉着,自己这模样,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便蜷缩着想要闪躲。
蓦然间,一双竹色镂空银靴停在她面前。
“都伤到了,怎么还逞强,傻瓜。”清润如玉的嗓音低低响起,一只修长的手伸到她面前。
抬头。诧然。
是江清河!
他一拢飘逸的紫衣,长发如墨散落在白衣上,只用丝带微束,薄唇淡色如水,翩若惊鸿。琥珀色的眼眸中带着深深的心疼。
那么惊艳的一个男子,此时,一把抓起地上蜷着的脏乱少女,拥到怀中,紧紧扣住,脸上笑意加深。
凌安然脸腾地一下红了,除了爹爹与容城,再没有第三个男子抱过她,她不安地挣扎,却感觉江清河在她耳边轻轻道:“再动,我就把你丢下了。”她、果然安分了。
对面的容城眉头皱起,左手骤然捏得很紧。语气却依旧轻描淡写:“湘儿,没什么,我们走吧。”
凌安然瞪着眼,此刻是背对着慕容湘二人被江清河拥在怀里,她咬牙,冷冷一笑,有些决然道:“清河,我累了,我们也一起回府吧。”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四人听得清清楚楚。
容城的脚步一顿,便拉着慕容湘,不再停顿,继续离开。
“怎么,又在想他。”额头被人重重拍了一下,安然吃痛,有些恼怒地抬头,一眼望进江清河如潭水般深邃的眸子里,便心虚的低下头去。
“我没有...”
“以后不许再想他,听到没。”江清河冷冷地打断安然的嘀咕声,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慢条斯理笑道:“我已经提亲了。”
安然将眼睛瞪的浑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忿忿地嚷道:“不行,我不同意!你你你、你快去退了!”
“可是,你都收了我的信物...”江清河有些委屈,将酒一饮而尽,认真地望向安然。
安然气结。
这种类似的场面,在那日桥边偶遇容城后,便经常在她与清河之间发生。
偶然间,心中有什么融化了一般。
距容城大婚已有四个月过去了,若说忘记容城,是不可能的,毕竟,有太多回忆,在她与他之间。只是,江清河,好似真的很喜欢她。
安然,太难受了,太纠结了。她怕、伤害到江清河。
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伞面上,安然衣衫素净,面容雅致,她出了府,去散散心。
路过容府,她脚步微顿,却偏过头去,快步想要离开。
却听见一个低沉淡漠的男声,“安然,你应是、怨了我,恨了我罢。”
她冷冷地转头,那熟悉的颀长身形一下子闯入眼帘,她的心仿若停止了跳动。
那男子,一袭白衣,也不打伞,就站在雨中,望着她。面容依旧,淡然如玉,却有些许苦涩。
凌安然,在一刹那,有些想跑掉的冲动,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初三:张晨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