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踏上了他的征途,征程,撞碎了阳光。命运,明明灭灭,隐隐约约,被透视得清晰。或者飘忽,或者沦亡,一切都如黑暗的剪影,主宰静文的苍凉。
迷离的旷野,苍茫的暮色,凝重的昏黄,少年的背影不知被什么镀上了一层忧郁,几缕婆娑的黯淡。粗糙的线条,让少年的面部棱角更显分明,苍白而神秘地,犹如一尊被风化的雕塑凝重的眼神,带点儿凶狠,阴沉。
一场生死的游戏,少年追随于最美的徒劳,读不懂的,是黎明的黑暗面。少年毅然,意气风发,义无反顾。
伤口仍在渗血,如落日一般的红。沉沦,迷失在本性的质朴,野心的空旷,吞噬黑夜的负荷。这征途呀,于它,少年早有千万种幻想。他的嘴唇喃喃地蠕动着,好像一个暮年的战士,视线在拉长,不断地拉长,模糊了哪一片绿洲?
他本不应该在这里的,他是个战士,真正的战士,汗中滴血的战士。实非一般良驹。戴上白手套,与对手对视着,在阴森幽暗的古堡,在晨曦微露的旷野,才是他印有的姿态。或者,接过长剑,一丝高傲,一丝不屑,一派王者风度,那瞳孔的睿光,足以磨灭对手最后的英茫。他就是一个天生的战士,不用遮天的帅旗,不用如云的战阵,谁敢与他决胜负于城下?好恨,他没能早生一个世纪,没有白手套,没有长剑,甚至没有一匹陪他血洒沙场的战马,关于上个世纪的幻想,终究在时间的无奈中溟灭,只有那张狼图腾,自始至终被他拽着走,矢志不渝地追随他的足印,无言地看着少年的成长,蜕变,坚强。
人兽的白骨被风沙撤露,少年终于饥渴难耐,晕倒了。泪水,依旧噙在心间,痛,让他懂,他等不了明天的阳光升起了,本能的野性使他仰面长吁。即使倒下也面向太阳,这,是否是对忠诚最后的洗礼?他的皮肤被晒得黝黑,如土地一般张扬的颜色。尾随他的一串串脚印,在阳光下发亮。一种苍老的年轻,在少年的目光中蔓延,西天凄艳的晚霞,在他的伤口上涂上最后一抹红;最后一片惨白,包裹在他粗糙的机理上,可惜它太渺小,太卑微,无法救赎眼前的灵魂。最后的倾泻,换来的只少年一个漠然的表情,“我爱我的阳光,闲人不必喧哗“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那片白光说,像是少年对自己一生的解释,又像是战士最后的翼愿,带着点血腥,带着点残酷。听见的,恐怕只有那阵风,及那张先人的狼图腾。是的,闲人何必喧哗?
不知过了多少个黑夜与白天,少年被一声竭力的嘶吼惊醒,手里依旧拽着狼图腾,是狼图腾把他唤醒的?是他把狼图腾唤醒的?谁也不知道,少年看着手中的狼图腾,竟有一丝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泪水汩汩而出,狼图腾也哭了。
少年撕了条布巾,包住伤口,艰难地奔跑起来,收缩并不妨碍延长,此时的他,好像那张狼图腾!少年强烈的追逐着地平线的暖度,身体贴着那种欲望竟变得清朗起来,他尽力的奔跑着,尽力的嘶吼着,像一匹真正的狼,少年每一滴血都觉察出了强烈的灼伤感,征程上,回荡着他就得呼吸声。
人在哪里?心在哪里?少年的成长正如狼图腾上预示的那样,一个战士,真正的战士。物质的贫乏,阻挡不了信仰的至上。尽心恤之,非万不得以不使其驰骋。
初三: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