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四溢,满满地在我狭小的孤独的卧室里。凝视着在古朴的黑色方书桌上的那杯淡淡褐黑的茶水,我的深深的脑海里便投射出了某个人长长的、圆润的的手指甲,那人倚靠着朱红色的沙发长凳沉沉地睡去了,但她的发间好似弥漫着浅浅的栀子花香。
在寂静的房里,会有那银铃般的笑声,冲出了时空和秒针的嘀嗒钻进我的耳朵。还是那熟悉的场景和熟悉的人,还是我和她熟悉的往事,在时光的碎风中被割破、剪碎了。
有时,在我梦的残影里面偶有几次重又看见了她,已经不再了的她,那个我去异地工作不得不分开的她,我深深爱着的她。
那年的冬日,她冻得通红的手掌和玫瑰颜色的脸庞,在那件事发生后的几个月一直在我心中萦回映现,我会在寒冷的冬夜辗转反侧,任凭泉涌的泪水打湿了枕头。
那之后的几年,那件事像梦魇一样整日整夜地折磨我伤痕累累的心。——那日,天是黑色的,她母亲劝说她不必去和我会见,她一点也没关心母亲的言语,还是去了机场迎接我。清晨,雾很大。我在机道上看见她时,她还挥动着手臂朝我呼喊。她向我奔来,喜悦冲昏了她的头脑。突然,一旁疾驶的一样银灰色的小轿车冲撞了过来,她被撞飞了好几米!我张大眼睛沉沉地顿了一秒钟,头脑中一片死寂的苍白。我像疯子一样丢去了所有的行李,跑到她的身边,抱住了她。她紧紧地闭着眼睛,殷红的鲜血渗出了那件粉色的大衣。司机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疑惑地挠了挠头,我能清楚地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我狠狠地盯着他看了一秒,推开了他,抱起她驾着他的车飞也似的径直驶往机场最近的医院。
她被紧急做了手术,医生出来时我慌乱地询问情况,医生默默摇了摇头。那一刻,晴天霹雳,我简直疯了!用手使劲扯着头发,用脑袋撞击光滑的地板,地上显现出了斑斑血迹,我飞快地冲了出去,在路上狂奔、狂喊,直到气力用尽了趴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我曾无数次想过要自杀,想要去她在的那个地方和她长相厮守。但是,我还是信了我的私人心理医生的戍言。从此,我拼了命在工作,并不希望家财万贯、誉满世界、生活满足。只想毫无遗悔的到她那儿,安心的陪伴着她。
也许真的有一天,我还是会碰到她的,会与她携手共度,那种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冲动,会把我的泪水发疯似的簌簌落下,我是欣喜若狂的。
茶水已经微凉,我缓缓啜饮了一小口,一滴冰凉的泪水划过了我的冰凉的脸庞,我重又抄起笔奋力书写了起来。
初三: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