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收回了橘黄色的光,沉入地平线。天空变得黑沉沉的,乌云在头上翻滚着,酝酿着一场暴雨的来临。远方的闪电一闪即逝,随即而来的,就是令人感到心悸的雷声。
“该死,马上要下暴雨了,看来今夜在房顶观星星的美梦泡汤了啊。”长呼了一口气,金来继续用晾衣杆顶着衣。
金来,二十二岁,职业写手,以杂文类文章出名,笔笔触人心弦。目前租在一栋比较豪华的xx楼,住在最高楼五楼。
秒针还在“嘀嗒”“嘀嗒”地走着,金来正坐在笔记本电脑前奋力敲打着键盘,因为他刚刚接到一个电话,一个朋友委托他写一份材料,那份材料很重要,明早就要。金来长长地打了一个呵欠,甩了甩僵直不能动弹的手,擦了下打呵欠时被挤出的眼泪,看了下钟,不免得有些错愕,时针指着十一,分针指着六。
无奈地苦笑下,低下头,双手继续敲击着键盘。恍惚间,他听到了一阵婴儿的哭声,哭声如同一把利刃,划开宁静的夜晚。金来皱了皱眉,抬头四下望了望,却怎么也找不到哭声的来源,似乎每个地方都有婴儿在哭。
“靠,不会是我的幻听吧?”金来用手挤了挤耳朵,随即,婴儿的哭声又如奇迹般消失了。“该死,真的是我幻听,不会是听许嵩幻听听多了搞得我也幻听了吧?”“应该不会吧……”自言自语完,便继续埋头战斗。
“给力!终于完成啦!!”欢呼着,金来立即站了起来,尽情地舒展几乎僵硬了的躯体。“哇!哇!哇!……”婴儿似乎也在为他庆祝,及时地哭了起来。金来忽然全身泛起了鸡皮疙瘩。“怎么回事啊……”金来纳闷地问道,仔细一听,哭声好像是来自自己居住的这栋楼。想到这儿,他快步走到家门口,打开,然后将声音提高到了90分贝:“哎,管好你的小孩,还让不让人睡啊!”然后故作生气地用力关上门,反身回到了洗漱间。不一会儿,婴儿的哭声渐渐地止住了。
“恩,这才对嘛。”金来将牙刷涂上牙膏,开始漱口。突然,他从镜子里看到一个婴儿正站在自己左侧,不吵也不闹,面无表情的望着他。金来猛地回头一看,什么也没有。心里暗骂了一句杞人忧天后回头接着洗漱。
洗漱完毕后,他打开洗漱间的门,顿时呆住了:面前有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面无人色,双眼空洞地盯着他笑。两人的眼睛对视在了一起。忽然间,婴儿扯开喉咙大声地哭了起来,但奇怪的是,这个婴儿哭起来没有丝毫声音。“你…你是什么东西?!!”金来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使劲揉了几遍后,那个婴儿却又奇迹般地消失了,似乎根本就没有来过,连地上的血迹都消失了。金来压抑住即将跳出体内的心,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精神高度紧张。突然他感觉脚下有动静,低头一看,那个婴儿正抱着他的脚,诡异地望着他笑。
这时,窗外几乎停了的雨瞬间下得猛烈起来,突然窗外打了一个雷,照亮了半边天。屋内瞬间变得一片漆黑。这时,窗外又有婴儿在哭,伴随着风声,似鬼哭狼嚎,叫得金来心绪不宁,连脚下得婴儿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都不知道。
金来惊恐地望着周围,他企图在无边的黑暗中找到一丝光明。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金来摸着黑,来到了笔记本电脑前,双手慌乱地在笔记本电脑上乱摸着,想找到开关,可找了半天,就是找不到。身后传来了桌椅倒在地上的声音,金来狠狠地咽了一口吐沫,回过头去,像猫的瞳孔一样想吸收周围弱小的光线来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门外有人敲起了门,同时听到了一个苍老且无丝毫感情色彩的声音:“年轻人,开门,听说闪电把你的供电设备劈坏了,我是房东,来帮你修。”金来听到有人说话就像是掉入河里的人抓到了一块破木板不肯放手一样迅速跑到门前打开了门。其实金来不知道,他亲手打开了通向阎罗殿的大门。他只要稍稍动一下脑筋就可以发现,这个“老头”的话破绽百出。
门外还是一片漆黑,金来只能模糊的看到一个佝偻着身子的影子。一丝凉意从门外袭来,金来完全感觉不到自己面前有个人,而且还是个大活人。这时,老头开口了:“哎呀,忘记带电筒了。”说完,转身向楼梯走去。金来还在门口站着,等了半天,却迟迟没有听见老头下楼时该有的脚步声,仿佛他不是走的,而是飘的。
眼看着救命稻草就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了,金来有一种不想活的感觉。重重关上门,他摸黑走到床边,什么也不干,等死。他就是这么现实的人。
恍惚中,他似乎回到了今天上午,自己在人少的地方飚摩托车的时侯。他看到自己的车速很快,很快。最后重要在一个小巷口来不及急刹,撞倒了一个正抱着婴儿的老头。电光火石间,他们倒在了血泊之中。然后他看到自己吓傻了,愣在车上很久没有动弹,直到看到地上血流一地时才清醒过来。看着自己把他们撞倒的金来也很吃惊,他对着那个自己大喊道,快送他们去医院啊。可是,画面上的自己左右望了望,在确定没有人看见自己撞人后竟不管已经神志不清的二人而自己竟然丧心病狂地在二人身体上加大马力来回碾压最后逃之夭夭。金来懵了,这……还是自己吗?没想到自己竟如此的丧心病狂,视生命如草芥。忽然间,他看到了那个婴儿的脸,他又想到了那张洗漱间的脸,两者是多么相像啊。直到这时,金来完全明白了。突然,一个闪雷将他从梦中惊醒。
金来吓得一屁股坐了起来,金来此时才明白,刚才在门外的其实根本不是什么房东,而是这个婴儿的爷爷。至于他来得目的金来一时还猜不到。突然,他感到耳根一阵发软,缓缓地回过头,一个浑身是粘稠物质的婴儿正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嘴里吐着冷气,双眼空洞地望着金来笑。金来一把抓起婴儿,猛地扔向远处,被甩开的婴儿一下子哭了起来。金来站了起来,慢慢地向后退着,一边说:“不…不是我,你不要来找我!我是无辜的,我…我错了…”说着,他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我知道错了!我是无辜的!放过我吧…我我…我可以去自首的,相信我!放过我吧!!”说完,失声哭了起来。
可能是被金来甩疼了,抑或是被金来的话感动了,那个婴儿哭声戛然而止,房间内除了金来的微微抽泣声一时间陷入寂静。金来擦干眼泪,小心地向四周瞟去,想到那个婴儿也许走了,这才放下些心来。
突然,室内的光瞬间都亮了起来,明晃晃的灯光射得金来下意识地微眯着眼睛,同时也小心地将周围观察了一遍,可是,没有见到任何可以物体。也许,它真的走了。就在金来以为那些东西真的走了,万事大吉的时候,忽然感觉一支冰凉的手臂攀上了他的肩膀。金来全身又泛起了鸡皮疙瘩,他缓缓地移过头去,顿时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那个婴儿浑身是血,口边的血伴随口水正一滴一滴的往下落,胸前的肋骨凹陷了进去,口中吐着幽凉气息,手上的指头也断了三根,耷拉在手上,并带着诡异笑容,双眼空洞地盯着金来,显得异常恐怖。
金来不知哪来的力气,双手用力抱开了婴儿同时将他甩到了衣柜上,发出了重重的“咚”地一声,可是,被婴儿紧抓的地方被生生的撕下了一块肉下来,痛得金来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婴儿似乎是被甩疼了,坐在地上“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在凌晨3点半的夜空下格外空灵。被甩在地上的血迹忽然间开始增多,变浓。而婴儿也边哭着,在血中爬向金来。
血液迅速增多,很快就淹没了金来的脖子,金来不会游泳,在粘稠的血液里使劲挣扎着,时不时地喝下几口腥味浓厚的血,虽觉恶心但又不至于被淹死。可是在这时,最令金来不想发生的事,他终究没能逃过。突然他感到身子一沉,紧接着整个人都沉入了血河中,他往下看惊恐地发现,那个婴儿正用双手拖着自己的一支脚,企图让自己呼吸不到氧气而淹死。在几番用力挣脱开婴儿的手未果后,金来已连续吸了好几口腻人的血液,大脑觉得非常昏聩。渐渐地,原本使劲挥舞的手臂慢了下来,脚部动作也慢了下来。望着自己在血液中往上吐的几个血泡,他又来了一股莫名的力气,用力地挣扎了几下,还是不行,所以他放弃了,因为他仅剩回光返照的力气都用完了。不一会儿,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几天后,警察根据监控器找到了金来,发现他时金来已经死了四天,奇怪的是,炎炎夏日,金来的尸体竟没有腐烂掉,而且苍蝇也不上前去吸血。最后的尸检报告在一天后出来了:死者是死于突发性心脏病和严重幻想症双重病因。死者死时正在写一份材料,后来四楼的一个五岁小女孩上楼来却被他拖入屋中活活甩死。然后自己用水果刀将自己肩膀削下一块肉,最后因不知看到了什么瞳孔放大至完全涣散只用了短短几分钟时间。死前,金来的瞳孔还是睁得大大的,好像死不瞑目。
这个小说告诉了我们,在撞伤别人后,别管他(她)是死是活,只要将他(她)及时送往医院,也就算是对他(她)的一点忏悔。千万不要因害怕而逃之夭夭,这样,也许他(他)回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我相信,他(她)的在天之灵不会放过你,就算你逃过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终究也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湖南永州浯溪二中初三:十月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