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对聚旺冲一拨儿又一拨儿轮番轰炸的白事、红事,家住张发忠、谷正梅不远的吉维念、光圣莲二老基本到了无可容忍的地步。虽受害又主动参与,既痛恨又积极操办。那名目繁多的生日宴,满月、周岁、五岁、十岁,还有十二岁、三十六岁、四十八岁等等,有的人还想出一些啼笑皆非的借口请客,几个子女面对父亲或者是母亲的生日轮流设宴,父母过一次生日要请几次客。有的学生考学,通知书还没到,甚至可能考不上,也要收礼请客。建房买房要请、装修要请客、乔迁的时候也要请客,“一房”三请,把人情风推向了极致。
吉维念、光圣莲二老膝下无子,五、六十年来家里根本就没操办过什么大事。眼看他们都已经年迈,只有出份子钱的份儿,送出去的人情钱就像打出的一个个水漂漂。
“不行!这样长期下去,总不是个事儿。”吉维念咕哝着。
“你个死老头子,嘴里说‘不行’,那家有事,你还不是要照去不误。”光圣莲嗔怪着。
“老婆子——,你想想看,看能不能找个理由,我们也来过一次事儿,要不然等我们都咽下最后一口气,那都是白送出去了。”吉老对他老伴儿说。
“老头子,你在说什么呀?”光圣莲耳朵有点背,只看到老伴嘴在动,知道他在说什么,没听清楚,他说的啥。
吉维念凑到老伴耳根前,再一次提高嗓门,大声对光圣莲又说了一遍:
“老婆子——,你想想看,看能不能找个理由,我们也来过一次事儿,要不然等我们都咽下最后一口气,那都是白送出去了。”
“哦!哦!听明白了。”光圣莲点点头张开嘴,微笑着。嘴里露出了几颗缺牙。
两老你望我,我看你。都在想着,究竟找个什么光面堂皇的理由,也来操办过个事儿。
吉维念猛一拍脑门,嗨嗨,有了。
“老头儿——你想出注意啦?”光圣莲追问着老伴儿。
“我们喂养的那头母猪,不是刚下了一窝崽儿吗!”吉维念眼睛放光,喜形于色。
“嗯,嗯。这也是个理由。”光圣莲觉得老伴,想出的这个办法,虽然不那么光鲜,但也可行。
“老婆子,你同意了?同意了,那就这样定了。”吉维念对老婆光圣莲说。
光圣莲点点头。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