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玉玲珑,吹兰芬馥,搓酥滴份丰姿。缟衣霜袂,赛过紫辛夷。自爱临风皎皎,笑溱洧、芍药纷遗。藐姑射,肌肤凝雪,烟雨画楼西。
——《满庭芳·玉兰》
我家有株白玉兰。
爷爷从山上挖来,种在了庭前。刚种下时,偶尔浇浇水,后来便不再管,只有奶奶闲得无聊时,才会给庭前的花儿们浇浇水,松松土,打发打发时间。也只有这时,白玉兰才会“沾点光”,得到些并非充足的水分。
我对它也是不甚在意的,毕竟它太过平常。又不知是听谁说,白玉兰金贵,不打理便不活,于是愈发地不在乎。要知道,两个月前,我家才死了一株扶桑。那扶桑平时甚得爷爷喜爱,施肥、浇水样样不落。结果,刚吹了两天的寒风,还不等爷爷把它移走,便掉了一地的叶子,不久便一去不返。
这玉兰,怕是活不了了。我这样想着,便将它抛之脑后。
转眼间,四年的时光从指缝中慢慢溜走,当年那个撅着屁股挖花泥的我,长成了大姑娘,白玉兰也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
初春,早风依然有些寒冷。
我推开窗户,便看见了在寒风中傲然挺立的白玉兰。
我愣住了。
自从它被移栽到庭前,便从未开过花。
花圃中一片莺红柳绿,又有谁注意得到不开花的它呢?
可是,如今我眼前的白玉兰,枝上半分叶子全无,却独有一般玉洁冰清,令人心神激荡。
银白而曲劲的枝干,朵朵通透洁白的玉兰翩然轻落于上。五瓣梨形玉片凑在一起,并不完全绽开,只是微微向外倾斜,组成一个倒斗形的玉杯。玉杯的中央,一点淡黄慢慢晕开,好似鲜美的琼浆玉液,诱人品尝。
晶莹而玲珑的花朵伫立在清晨的微风中,沐浴着初春柔美的阳光。淡淡的金色阳光照在极具质感的花瓣上,散发出似玉非玉的温润光晕。整朵白玉兰显得流光敛艳,美不胜收。
这,才是真正的白玉兰。
脱凡超尘如仙,晶莹剔透似玉,冰清玉洁胜莲……
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玉兰如佳人,美丽骨中来。
初三:粥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