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名被称为“小沟”,其实平时是一条旱沟,每到下雨或者是夏季发大水,那一人多高的深沟里,满沟水从北往南哗哗流淌,一直流到“丹水河”才算到了尽头。
沟堤很高,从沟东水稻田,依坎足有一人打一手,还摸不着坎悬。北接“南坡”山势延伸至“春天炮”山悬,山间泉水叮咚叮咚奔腾而下,跳过了山涧,走过了草地,流进“小沟”沟渠,奔腾向南方,毫不停歇的流进了波涛汹涌的“丹水河”中。
高高的沟堤,只是在土公路处南北路边,留有断层,从公路路面下的暗沟流过,公路北边又耸立起了高堤,从凹陷处向西望一条彩带似的“飘带”伸向了崇山峻岭之中,又像一条腾飞的巨龙在山涧蜿蜒盘旋,时而闪现,时而隐身,给山区里的老街增添了无数的动感,使你遐想无限。
站在高提上,向东望近处是水稻田,再远处是一所规模较大的学校,学校南边成块成块的水旱两间的田亩,还往远处望,几栋草房、隔一定的距离,有几根广播、电话线木杆依稀可见。向西望,仍然是水稻田,靠北方位有一栋土砌瓦盖的大瓦房,房主任是供销社职工。顺着这栋房屋西头山墙单直向远处望依山势坐落着一栋瓦房,是坐东朝西朝向。瓦房门前又是一条水沟,汇集了众山清泉,沟里流水常年不断。屋前稻场坎很高,场坝不是很宽敞,从正大门稻场悬砌有几步条石台阶,这是这家人平时洗衣、洗菜、挑水的地方。沟里水氹很深,绿茵茵的,但是水质清澈,水氹西头沟边并排栽种有几株高大的桃子树。每到春天来临,桃树上枝繁花茂,粉红的桃花印在水氹中,蹲在水氹洗衣、洗菜,就像是对着一面大明镜,人面桃花肥,婉衣撩清波,捣衣声声脆,蜂蝶舞相随。一个字“爽”,真是让人爽到了骨子里。
瓦房往南,下得青石台阶,顺沟溪往南,倾听溪水欢唱,欣赏蜂飞蝶舞,白云在蓝天中闲游,数不尽的蜻蜓在我眼前翻飞,沟两旁粗壮的芭蕉树一丛一丛,伸张着宽大肥厚的叶片,在微风中不停地扭动着娇柔的身段,就像是一位位仙女下凡,对“镜”梳妆,时不时还翩翩起舞,婆娑有致。
绿叶丛中,掩映着好几栋大瓦房,排列在沟溪东西两侧。东边的那栋房屋很高、很大。这是高家堰公社水文站,建筑格调独具魅力,民族文化源远流长,展示出崔璨夺目的历史画卷。
屋顶四面流水,屋脊上瓦匠师傅,还特意把房屋正中用瓦卷成像一颗珠子似的,珠子两端各有一条龙,龙头昂起,龙身蜿蜒。看着看着就会使你很自然的联想到“二龙戏珠”的图画。整个房屋穿斗而成的梁架结构,屋高三五丈许,二至三层。楼下堆满水文器材,楼上住人,四周铺设走廊,是典型的带有土家族建筑样式。
门前有个院子,院子内有人影闪现。一个个都套着塑料橡胶连衣裤,齐膝盖深的大胶鞋。
“哥几个,检查好设备和仪器,准备出发。”高家堰水文站副站长老陈一声吆喝,四五个皮肤黝黑的壮年男子陆续整理好设备,带好救生衣,已经各就各位,准备前去“丹水河”测水速、流量等。
溪沟西侧是两栋民房,一字并排。紧靠沟溪旁得那栋房屋东头的山墙靠南。开有一道耳门,从耳门出来,经过一个木柱架起的走廊,走廊边一个小房间,房间南边是一个木柱瓦棚,瓦棚靠沟边生长着一大丛毛竹,颜色鲜绿,可与大叶黄杨相媲美,比小叶黄杨、侧柏等颜色鲜亮,已经在开始换叶,看得出来有老叶脱落,嫩叶的绿梢鲜亮鲜亮,绿染枝头。
紧靠这栋房屋西头,又是一栋大瓦房,只是房屋筑在高台之上,沿着沟边毛竹,踏上一个晒坝,走到晒坝边沿,再下两步台阶,就到了西头这栋房屋的操场上,门前长长的一排由石匠打磨光滑的条石台阶,要登上四五步台阶,进大门,只见屋内摆放着案板,案板上放有皮尺,剪裁衣服布料的裁剪,案板对面有两台大桥牌缝纫机。
师傅上了一定岁数,花白的头发,宽阔的脸膛,架着一副宽边老花眼镜,看上去大概有五十多岁年纪吧,一副悠闲的表情,并没有急切的寻找顾客的眼神。
他不仅手巧,还有一颗非常童稚的心灵。几块老布、针线、纸张,就能在衣服上拼接成各种各样精美的图案。很难想象是什么样的情绪使他才能制作出如此诡异却又带着温馨和童话风格的画面。
……
时间虽然已经流转了大半个世纪,老街的一切就像时不时地涌现在了我的眼前。还是那么清晰、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