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自己,生来如同璀璨的夏日之花,不凋不败,妖治如火……”泰戈尔诗中的花经过了几百年燃烧不息,或许还会更久。文学中的力量是永恒的,“永恒”离我们并不遥远,“夏花”一直都开在我们身边。我并不认同“书中的一切都是虚构的”这种说法。因为作家们笔下的人物们在我眼中是那么自由,热烈且鲜活, 有时我觉得,或许书中的人物们获得的才是永恒。岩石会风化,楼阁会腐朽,王侯商贾,红颜白骨,而书中的人物们即使发不出声响,说不出一句话,但他们的交集,他们的羁绊,却会流传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历久弥新。
文字,是这世界上最绚烂的夏花。
中华五千年的文化,在文字中薪火相传。
我曾梦回大唐,和一个叫李白的诗人云游四方,他用来下酒的是剑锋上的寒光,他的情人是空中的月亮,我曾见他在月下徘徊,高歌吟唱。长风吹开他的发带,长袍飘逸宛若仙人模样。“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诗传千古,月亮开成了夏花。
然而在寒冷的北方,正有一支军队征战沙场。敌人们都说:有岳家军在,我们打不了胜仗。可叹英雄遭忌,谗士高涨,一缕忠魂终是消散于西湖之傍,然而血色夕阳中,我依稀见到,有人把它插进土壤,那是将军用过的,一支宁折不弯的缨枪。“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不必担心这精神会衰亡,后人会说,后人会讲。
青山上,漫山遍野夏花盛放。
时间的车轮悠悠荡荡,终于在甲申那里失了方向,于是瘦西湖畔,梅花岭上,为纪念一个悲剧建起一座祠堂。那个叫史可法的文弱书生,他不愿散开高束的发髻,更不愿脱去祖先留给他的衣裳,于是他决定与城共存共亡,丢了性命,护了信仰。残酷的杀戮,如山的尸骨,并不能把民族的信仰埋葬,有人相信,千百年后,它仍然会在中华大地上熠熠发光。
墨色记载了曲折的历史,精神传承了千年的文明,五千年来走过的华夏,身后盛放一路的夏花。
文字,会代替你走下去,会代替我走下去,它将比所有人都走得更远,历久弥新。泰戈尔的夏花永远燃烧,普希金抬头看到了毛姆的月亮,古今中外,文学不枯,精神不朽。夏花是诗情流传千古,夏花是信仰生生不息。它永远不会枯萎,不凋不败,一如这无穷无尽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