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重返故乡。
已是物是人非。曾经的红顶瓦房,现早已被楼房替代。那一望无际的稻田,如今,也已然有几个矮矮的厂房卧着。
看着一张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迎来,我不知所措。还是父亲解了围:“来叫伯伯。”我马虎地应付了这无畏的交际后,匆匆赶上那属于自家的山头。
轻轻摘起一株艾草,往手上涂抹,便是最便捷的防蚊措施了。涂抹完毕,却又不舍得扔。紧攥艾草,我不由得陷入沉思。
年幼时,母亲总是领我一同来此,在路旁无数杂草中寻找那一株株渺小的艾草。仍记得,第一次采集艾草时,我不知其缘。母亲将采好的艾叶送到我手心。我闻了闻,觉得苦涩无比,便随手一扔。母亲小心的拾起,轻轻地掸去叶片上的沙土,又放入篮中。我看了,感到不解。
待到采集完毕,回到家中,。母亲将它们熬成汤药。一碗青绿的水,散发着淡淡的草香。却只见母亲皱着眉,看了看,便猛地灌下。她咂咂嘴,又急急地漱了口,才好了些。
我愈加愕然,不知如此之苦的药水,母亲为何要喝下。
于是悄悄打开电脑。发现艾草原是性和。想起母亲曾说她身体偏寒,却又是无法得治,只好成天捂着,夏天也无法如其他人一般衣着飘逸的连衣裙。
以后,我都与母亲一同,在山路的两旁,寻找那一株渺小的艾草。一如母亲一般,抚平那一抹新绿,掸去上面的尘土。
回家以后,我争着给母亲熬汤。我竭力说服她,让她休息。一直到快好时,我悄悄撒上半勺白糖,细细搅匀。舀出一勺,尝了一口,虽仍是苦,却也无初摘时的味甘。
却再也无暇与母亲一同,前往那蕴含宝藏的山,陪同母亲采摘那伟大的初绿。
物是人非,惟艾草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