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树桃兰,蝶飞叶舞,一夕狂风,却是皆数碾入污尘。
素手掬一把尘土,放在鼻子下轻嗅,带着落花的清香,我心中轻嘲,却是毁灭那芬芳得来的,即使世人闻之皆香,也掩盖不了他们实质上的肮脏。
厌恶的将手中污秽扔下,走至水边一点点将指缝沾染的泥泞清洗,神思恍惚回到屋中望着素镜愣愣出神,那窗口斜入的落日余晖映亮了镜中的人,只见她发髻微散,两鬓银丝醒目,未施脂粉,眉目紧锁,眉尖捎着愁,唇色苍白,虽也是美,却到底缺了些神气多了分沧桑。前些日子那些人还笑她,说才子到底与旁人不同,那一身气度,不梳妆便已风采照人,她脸上牵强的笑,也知是好友安慰之词,心中却仍是痛的无法,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已者容,如今,失了那人,她又为何人,梳洗扮装呢?
再无人,望着她温润笑语,眉眼温和与她道:“美人画中娇,清儿,你比那画中美人还美。”
再无人携她之手行至树下与她吟诗对月,阔论风雅,甚至每谈至兴处,便会放声朗笑,星目微弯,长指抚上她的眉眼,描绘着,笑道“某何其有幸,有子伴左右。”
手指抚着眉眼,像是当初他那样,一遍遍,总像是能触摸到他残留下来的气息,如今国家已亡,故人已逝,只有那点回忆那点气息支撑着我不倒下。
望着月色我嘴唇蠕动,像要痛诉上天对我的无情,但还未开口,眶中早已蓄积的泪水便已滚落,喉间只留下痛苦的呜咽,再不成调子。
德甫,我听说,外面战火熄了,双溪那里景色很好,四面秀林,湖面有舟,现在是春末近夏,兴许会有荷,你不是说,想与我一同去我年少时作诗的地方吗,你回来,我们一起去,我坐舟头,你荡轻舟……
德甫,我最终还是没有去,因为如果没有你支撑,我怕那蚱蜢般的小舟载不动我内心沉重的哀愁……
德甫,你回来吧,你以前不是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我们还未一走到期颐,我们还有好长的年华,你不能毁约啊。我求求你,你回来,好不好……
我好怕……
大家,都走了……
月下,我跪坐在地上,似乎有人掐着我的脖子,捏住我的心脏,痛苦的几欲失声。
我,好想你啊……
好想,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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