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一株杜鹃,是母亲节游玩时从山上移植下来的,可能是水土不服,长势一直不好。但它的根茎非常茁壮,所以我一直盼望它能再次绿起来。春天过去了,满怀希望地回首望望这株娇小的树苗,它还是一蹶不振。原本鲜绿的嫩叶都害羞地卷在一起,叶顶也由绿泛黄。五指叶卷得像晒干的茶丝,原本柔软富有弹性的小叶变得干燥枯黄。由主干分支的小茎,像退了色的布料,原本富有大自然气息的深褐变得土黄,脆得只是轻轻一捻,其茎就轻松断落。每当我去看它时,总要边叹气边捡拾散落在地上的落叶。它像顶小小伞,只是由绿变成了黄色。
在山上的时候,它可与现在的神态大不一样。山上的杜鹃都是成簇生长着,连在一起密密麻麻,成片成林。叶子不大,有两节指肚长,碧绿碧绿,拥在一起像朵五瓣花。往下看,杜鹃各个茎上的分叉点,也长着丁点小叶,极具生命力的样子。它的根扎得很深,要把它从土壤里拔出来可是件不简单的事。开的花也是奇怪,五瓣,两片中泛粉且带着斑点,长长的花蕊伸在外面。火红的花挺像喇叭,但比其更有特色。总体来看杜鹃林,样子千奇百怪,有的状如猴头,有的模仿人态,有的似挂屏风,还有的像一把巨大的花伞,古趣盎然。当你看到那碧绿如阴,开着染满全山的红花的植物,那一定是杜鹃了。它就这样静静地长着。泡在水里的根也变得枯硬,褐褐的,再仔细也找不到一丝绿芽,几根细如胡须的根丝在水中拼命的吸取养分,可能是想重新发芽生根成活吧。
移植来我家有一段时间了,却怎么也养不到在山上的那样葱绿,那样生机勃勃。它还没结出那鲜红的花朵,比不上满山的“映山红”。几次,想扔掉,但又满怀憧憬地盼望它能再次碧绿。慢慢的,对它的关注少了,最多给换换水。它的生命力,我不看好又不否认。依稀还想起它星星点点立在枝上的小绿芽往上顽强生长的样子,我非常希望它能变成在山上的那样精神茁壮。这不,暑假到了,那株杜鹃又吸引了我注意。仔细看,看着看着,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根变绿了!惊诧这嫩绿的新根!摸着那褪下的粗糙的老皮,我对这株经历过生死的杜鹃花肃然起敬。
不光如此,它还长出了新芽,娇小如针,稍大如柳,叶子很光滑,叶面上是一层细细的绒毛,呈椭圆状。叶面纹路清清楚楚,勾画出叶的轮廓。新叶围成了小指甲盖大叶簇。一簇叶中有一小粒新苞,米一样大。它又像伞了,碧绿碧绿的叶子挤在一起,叠锦堆秀。再一个春天,它就会开花了吧。我惊诧于这默默的成长,这顽强的生命!噢,伞一样的杜鹃树,火一样的杜鹃花。移植下来,你变得枯黄;现在,你又变得茁壮。我佩服你,顽强的杜鹃,顽强的角落里的小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