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珊。明净的窗,倒映出意乱情迷,光华流转开的世界。仿佛是柔软的笔触用大片大片冷色调泼墨渲染的悲伤,黯紫、灰蓝,细细描出向日葵纤弱的花瓣,真似逸出了袅袅香榭,一点一点晕开的温暖,弥散在整个喧嚣的世界。
这却是另一个世界的倒影,如此而已。窗子里的黑夜,也只是一场声势浩繁的盛宴。曲终人散,空余一点寂倦二分伤,镜花水月终成空,所以总会冷漠地坐在一角,听梦魇唱尽繁华,偶尔眼睛看到的,也是虚幻罢了。触碰不到相信不了的幻。只有心灵感觉到的,才是真的罢。一秒之间睫毛轻微的颤动,抑或是左手无名指无故通向心脏的痛。窗子里的世界,不尽可信。重要的,只是那份感觉。
不知道是谁往窗边放了棵不知名的草、疲倦的叶子、羞涩的露珠。窗框的灰尘乖乖的躺着、像是熟睡了的婴儿,偶尔挪挪手,咬咬唇。你看,直线方向的前方风车在摆动,铃铛在摇晃,清脆灵活的响亮。稻草人低着头,似乎在向谁吟唱着古老不能说的秘密,满山坡的蒲公英,一个个被带走的小绒球轻盈的飘散着。
小麦草香溜进了窗户,终于有一点的温暖。窗边的红枫树早就掉完了唯有的落叶。落日把一切镶得更熟黄,倒影被拉得很长、目光移到了挂在墙上的画,是一张喷了定位液的抽象作品。只有它还那么完好无缺,那么崭新。或许过千百年后、当窗边的草枯萎、当一切落叶都掉光、当稻草人倒下、当蒲公英死亡,只有它还在平淡见证这一切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