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秋日的午后,我被十字路口拐角处的一小段栅栏所吸引,停下了脚步。
栅栏不高,不到一米,宽不过两米,银白色的。不过得仔细看才知道,并排着的这些栅栏已被好几种颜色的牵牛花藤蔓所缠绕。淡蓝、紫红亦或淡白的的花朵和属于它们的叶子参差披拂,名落有致地荡曳在这方狭小的空间。哪有那么灵慧的心,哪有那样绝妙的生命,淡蓝的小花筒是那样精致,它极薄纤巧,颜色更摄人心魂勾人心经,花筒有的地方蓝色深,有的地方颜色浅,这好像秋后湛蓝的天空,有轻纱般的白云飘逸!小巧的蓝牵牛花是怎样浓缩了天空的颜色!他们轻盈婀娜的,像芭蕾舞姑娘踮起尖尖的脚,从同样纤细灵动的藤蔓上斜刺出去;就像被人高高擎起吹奏的小喇叭。
那紫红的牵牛花颜色均匀,庄重雍容,艳丽而不妖媚,浓妆却不庸俗;呆在林荫中的它煞是惹眼,似用一种红彤彤的光不时调皮地晃你的眼,但我还是认为那淡蓝色的牵牛花好,要说出它的好,却又无以下口。至于那洁白如云鬓的花个头似乎更小,看上去也更薄,设若只是这白亮亮的花在一块,该是多么单调,或许还会令人感伤。幸好,它们聚在一块,凑在一起,是上天的安排?还是故意为之?如果是后者,那个人该有多么纤细慈善的慧心,轻灵的植下这粒聪慧的种子,又是怎样将那柔情似水的藤蔓轻轻地引导牵拉,随缘的攀附在这根银白的栅栏上,才为这灵气十足的花儿们铺设了这方优雅生动的舞台。
十字路口拐角处本是车声嚷嚷,噪音喧喧之地,等车侯时的人自也不会少,我想,肯定不止我一人领略到这些微的美景,肯定也不是我一人停下过匆匆的脚步,移开焦灼的目光被这一副美图缠绕,然后心里慢慢平静了下来,去看看吧,坚硬的柏油路上还有这么柔软的心肠所淡开的一藤姣好,挽留的话不用说出口,悄悄地叮嘱就在翘首等待的浅蓝或紫红或淡白的花筒上。心事于是也被它缠绕了,羁绊了,或者说是我甘愿被它缠绕,甚至希望它收紧,和它一起静静地呆在这路的转拐处,柔柔淡淡的开一朵小花,一朵少有人赏的花!
眼前高不过一米的墙角栅栏,不多的叶和刚好的花,随意点染,任意勾勒,就绘成了一幅画卷,或淡蓝或紫红般或绿莹莹地摇曳着。
我的眼眸贪婪地调动焦距,摄下这一帘幽梦,我知道美好的事物总是易失去,那轻盈的叶、花,在那个秋日的午后的荡漾之美,也不会随处都有,所以那天我停下了脚步,所以今天,我将那天暖暖地回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