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西安还未摆脱八月的炎热时,我遇到了她,我清楚地记得,那天风和日丽,天高云淡,夏风卷来阵阵炎热,吹拂着我的面庞。
随着“叮铃叮铃”的铃声响起,她走进了教室,站上了讲台,用她那一双睿智的眼神扫视着全班,乌黑的短发显得干练、果断。她着黑色夹克,长裤,白色跑鞋,一看仿佛一位高深不可测的老夫子形象,这些让我顿产疑虑:“不会真的枯燥乏味吧!”可是,现实的丰满度大大超出预期。
开始上课,她拿出两幅图,让我们找出两幅图片中的历史错误,第一幅,宋江玉米地剑指晁盖;第二幅,唐三彩成了供奉之物。我们知道,玉米是16世纪经由海上进入中国,这在几百年前的北宋怎么会出现呢?唐三彩明明是陪葬品,怎么会被供奉起来呢?分析完成,她斩金截铁高声说:“不要看古装剧,编剧大都没文化”,这下可逗笑了我们,真为编剧的可悲而笑,也为我们自己曾一头雾水、满脸呆懵追剧而笑自己太年少。她看见我们这么开心,也自顾笑了起来,露出了我所希望的、久违的、老师的笑。
放下架子,与“民”同乐,这是我所喜欢她的根本所在。
有时她也很严厉。当用她的那双锐利“鹰眼”逮着一丝出神之意,她便低头蹙眉,双手停止运动,声音压低八度,如一只迅猛的白头海雕一般,瞪眼说道:“那个某某,你要玩疯吗?”她的严厉让人胆怯反而敬畏。
同时她的讲话语速之快,可以与庖丁解牛之速比肩,堪比雷电之快,从她口中流出中华五天年文明与西方专制等知识名词,源源不断送入我的脑海,有时竟因专心记笔记而漏记知识点,课后她也会细心帮我辅导补上。
该乐就乐,该严就严,性情中人,知识广而深渊,这是喜欢的第二点。
还记得数次去办公室找她,见她的历史书上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黑红分明,一页书就有约六百字的教案备课,案头常常是几本史书,一本教材,外加一杯香茗,淡雅、悠深。问她问题,她总是极其耐心的解释,讲到你真正的明白为止,从不因不懂而生气,总是和蔼,总是笑靥如牡丹般。
那一缕茶香仍留存我脑海,初一学习中能认她为师,乃是我人生阶段之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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