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就像轻柔的池水,池里的鱼便在她的怀抱里徜徉、成长;父爱就像池里的卵石,固执、老成,却是鱼儿的栖身之所。可还有一种爱,像迎风飘扬的柳絮,轻点水面,卷起圈圈涟漪。
这种爱默默的,缓缓的,不引人注目,但它令人温暖,令人回味,令人想念。
外婆是个壮硕的人,她是那么的年轻,以至于脸上的皱纹和头上若隐若现的白丝都影响不了她的“青春活力”,别的地方看不出,在吃的方面却特别明显。
开学前几天,父母上班,我依然放假在家,外婆照例包管我的吃食,一个早上过去,外婆洗完衣服,拖完地,擦完窗户,才十一点,客厅里便回荡着她的呼声:“下来吃饭啦——”我缓步走进客厅,第一眼望见的不是外婆,而是摆在餐桌上的大碗小碗,还有正散发着热气的饭菜,原本褐色的餐桌顿时红的红,绿的绿,五彩缤纷。刚买来时灰头土脸的菜,为何端上饭桌就改头换面光鲜亮丽啦?我不禁在心里小声嘀咕。
再看外婆,却真是又吃一惊,外婆的头发像交错杂乱的黑色树枝,毫无生机地贴在头顶上,好像随时都会飘落下来;额上挂满汗珠,按照额上的纹路排列,像被串起的一颗颗宝石,粘在额头上。外婆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脸上的汗也像小溪似地往下奔流,渗进衣服。虽然这般,外婆脸上却是遮挡不住的喜悦与幸福,眼睛眯成了两条缝,眼角的皱纹更加明显了,但这些岁月的痕迹都挡不住她脸上荡漾着的笑意。
我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也不知是幸福还是感激。
我坐在根本就吃不完的一桌饭菜旁,在外婆脸上看到的还是幸福与喜悦。外婆边说边给我夹菜,无论怎么吃,碗里的菜还是小山一般的高……
那一顿饭是怎么结束的,到底美不美味,我现在都已忘却了,但那一桌菜与大汗淋漓的外婆,我还记得,最清楚的,还是外婆脸上的幸福与喜悦,这是专属于外婆的爱,她宁愿自己受苦受累,却还要我吃上美味的饭菜,这种爱不止属于外婆,也属于与外婆同辈的人。
据说外公外婆生活的年代,曾经遭遇过自然灾害,很多人吃不饱饭,常常挨饿。季羡林先生小时候每日最高的享受就是那来之不易的小半块白面馒头,馒头?馒头算什么?但在当时,这已是十分稀有的东西了,饥饿的痛苦已经深深地烙在了爷爷奶奶们的心中。吃一顿丰盛的饭菜,这既是他们的向往,同时也倾注了他们对子孙的爱。
时光飞逝,外婆去世已一年有余,还没等到我给她做一顿饭菜,她就急急地离开了。她不善言辞,一桌美味可口的饭菜,大概就是她表达爱的唯一方式吧。如今,我也开始学习做饭了,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定能做出这样的一桌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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