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大门前的那块小天地,我永远不能忘记。
不必说长得老高的香椿树,毛茸茸的狗尾草,砖块上潮湿的苔藓,河道中的小苗;也不必说布谷鸟在树上“布谷——布谷——”的鸣叫,成群的蜜蜂飞舞在房檐下,鸣蝉在香椿上长吟。单是姑姑家房后的泥墙一带,就被有一番趣味。蚂蚁们在这里忙碌,蜈蚣在这里钻来钻去。要运气好,还能碰到一种条状的黑色昆虫,听说他是可以预测天气的,我于是常在地上画个圈,再把它翻过来,背脊朝下。把手放开,他通常会跳得老高。
若是出了圈,明天就会下雨;要出不了,大概就是晴天了。他的寓言准不准,我早已不曾记得了,可它却常在我不留神时悄悄飞走,上我郁闷老半天。要是碰见一只刺猬,那也是不错的。可他一般在晚上出来,我只得把他扣在盆子里,剩下的,就得等妈妈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