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口渴了。”
饭店里的服务员问我要些什么饮料,有可乐雪碧之类的。我舔舔干涩的嘴唇说:“水,白开水。”
服务员微怔,尴尬地开口:“对……对不起。这里只有饮料茶酒。”
“哦,这样啊……”我笑了笑,“那算了吧。”说完,埋头开始扒饭。
姐姐一脸奇怪地盯着我:“这是哪根筋没搭对啊,不是一向喜欢雪碧的吗?”
我的头埋得更低,一边用力往嘴里扒饭,一边含混不清地说:“没啊,我一直喜欢喝水的……”我使劲地低头,我怕一抬头,便再也无法掩饰眼眶中湿滑的液体。装作不经意地揉揉眼睛,我抬头看着姐姐:“介意听个故事吗?一个,与水有关的故事。”姐姐欣然点头。
“男孩和女孩相识在一次作文大赛中。那次比赛,男孩顺利地摘得了桂冠,而女孩发挥失利,只拿到优秀奖。颁奖之后,男孩找到女孩说:‘你作文写得不错呢,交个朋友吧,’他修长漂亮的右手伸到女孩面前。女孩紧张地攥着衣角,有一丝犹豫地对男孩说:‘姐姐告诉我男生和女生没有真正的友谊呢……’男孩轻声微笑道:‘怎么会呢,我们就证明给她看,男生女生之间的友谊也是可以很牢固的!’女孩释然地笑开,轻握上男生的右手。一瞬间,一股暖流直流到女孩的心底。女孩听到男孩简短的自我介绍:‘我叫易飏,最喜欢的饮料是白开水。’女孩没形象地大笑:‘白开水算什么饮料啊!’
女孩习惯每天带一瓶雪碧去学校,她总说每天要喝一瓶雪碧上课才能打起精神来。男孩见了,皱着眉夺下她手中的雪碧,换上一瓶还有些温热的白开水。女孩愣了愣,随即怒目而视:‘你干嘛?!’
男孩微微一笑:‘白开水比饮料省钱。’
‘啥?!’
‘白开水比饮料有营养。’
‘哦……’
‘你嘴唇干裂,喝白开水能润唇。’
‘哦……’
‘还有,白开水比饮料好喝。’
‘哦……’
‘所以,以后要多喝白开水哦。’
‘好……’
被灌输了一大堆关于‘白开水比饮料好’的理论后,女孩莫名其妙地答应了以后要多喝白开水。之后每天,男孩都会带着两个装满温热白开水的水壶上学。一壶是自己的,一壶是为女孩准备的。白开水,在那段纯真的日子里成为了两人友谊的通道。这样过了两年,女孩喝了两年男孩带来的白开水。那时,女孩喜欢坐在自己的课桌上,看同学们喝着各种各样的饮料,而自己捧着一壶白开水喝得不亦乐乎。
然后,男孩要搬家了,搬离这座城市。
女孩不知所措地低头:‘我们……还是朋友吗?’
男孩微笑:‘当然。’
‘嗯!那就好了。’
‘你真是个像白开水一样的女孩,淳朴可爱。’
女孩轻笑。
‘以后记得多喝白开水。’
‘嗯。’
‘要记得白开水比饮料省钱有营养。’
‘嗯。’
‘还要记得,其实,我很喜欢白开水。’
女孩微愣,‘嗯……’
‘再见’
‘再见’
就这样分开了,然后失去联系,散落天涯……”
故事讲完了,我擦干不知何时流出的眼泪。其实是很平淡的故事呢,不知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就哭了。姐姐看着我,轻声说:“很美的,与水有关的故事。纯真朦胧的情感,值得永远珍藏。”我点头,微笑。随姐姐一起离开餐厅。
我想很多年后,我依然会记得那个叫做易飏的男孩,以及,一段与水有关的温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