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哼着前不着曲,后不着调的歌,一边走在这条一望无际的羊肠小道上。似乎是因为太阳太大,所以四周渺无人烟;良久,才有一个矮小且不起眼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
那是一个正在翻那肮脏的垃圾桶的老人,稀疏的头发像白雪染过的枯草,也许是因为岁月的坎坷,她显得有些驼背;上身穿着一件破烂不堪的棕色的灯心绒外衣,下身穿着某校的校裤,显得再寒酸不过。
我望了她一眼,便想走罢;偶然间闻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垃圾味,似乎是从刚才那个
老人旁传过来的,我又再次把目光停留在那个老人的身上;却发现她把垃圾倒得满地都是,拾起自己想要的东西,转身正想离开。
似乎出于一种不平的心态,一向爱打抱不平的我,冲上前去。
“老奶奶,老奶奶……”我说。
见她不理会我,我有些气愤了。
“老奶奶,你怎么能把垃圾倒出来,就想走呢!你这样是不道德的,你听见了吗?”
似乎过了半个世纪,我走到老奶奶面前,面前这个驼背的老奶奶,她一言不发,一直低着那带有稀疏白发的头。
“小妹妹,奶奶耳背,耳朵听不清楚;那,那垃圾我去拣便是。”伴着沙哑的声音,老人终于抬起了头。看她似乎是八旬老人了,岁月已无情的在她的脸上刻下了百年历史,几乎没有有弹性的肌肉和软组织,是剩下风霜染成酱紫色的皮和有棱角的骨头。
老人说完便转身朝垃圾桶走去,似乎很吃力的蹲下。突然,我看见了她腿上有类似于金属片的东西,只是脑海里偶然飘过一个词“假肢”。
“老奶奶,你的腿怎么了?”望着老人苍白的脸不禁难过起来。难过?似乎是把我的奶奶与这位拾垃圾的奶奶相比,老人不幸的多,谁不是因为生活所迫啊!
“没关系,没关系。”她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扯了扯裤角。
本想帮老奶奶一起捡的,望了望手表,想起自己和同学约好去他家玩的,因为老人的事而忘却了,便一声没说就走了。
过了两天。我在邻居家听说A区有个捡垃圾的残疾老人因低血糖而晕在垃圾桶旁;此时此刻,心里微微一颤,A区?老人?垃圾?残疾?不是她吧!
终于决定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虽然过了很久,心里仍有种内疚的感觉。没错,从邻居那听闻的确实是我那天所遇的老人。
那个被风吹过的冬天,让我留下了悲伤,那个被风吹过的冬天,让我留下了苍茫;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当时我并没叫住她,她也许就不会晕在垃圾桶旁了吧,可是我坚信我当时做的没错。
那个被风吹过的冬天,和煦的阳光,透过稠密的树叶洒落下来,形成点点金色的光斑;我又走在那条羊肠小道,却再也没看见她了,对不起。
这篇叙事文章记叙了我出于“爱打抱不平”,叫住一个因拾荒而将垃圾倒在地上的残疾老人,让她收拾垃圾。过后我听说有个残疾老人因低血糖而晕在垃圾桶旁,感到很“对不起”。文中对老人外貌、动作、语言的刻画细腻逼真,让人充满了同情。我的做法对老人来说是“雪上加霜”,标题以景烘托主旨,很巧妙。但文章结尾说:“可是我坚信我当时做的没错。”真的没错么?如果不知老人残疾之前没错,那知道后,“我”与相约的同学去玩,也没有伸手帮一下老人,我只是一个所谓“爱打抱不平”的旁观者,难道还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