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之书》是一本由(法) 莫里斯·布朗肖著作,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48.00,页数:360,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未来之书》读后感(一):历来布朗肖中文版翻译问题
读过布朗肖原文的人,当然得读得懂(反复读,别想一遍读懂,第一遍是纯粹的灵感启发,灵光之余还是混沌,需要再读多遍,沉淀之后才能理清),会心生憧憬,真正的文学家应该就是这样,你能感觉到每一个字都是他心血和真情,虽然行文满满是拒绝,但穿透拒绝的表面,你会看到同鲁迅一样反抗的文学真情,一个人把自己的生命都活成了文学,这就是布朗肖。
但中文版的翻译,有一两本书还是问题有些突出,比如《文学空间》,这是他吃重的文学评论和文学观的体现,“空间”这个词算布朗肖文学的关键词,思想和逻辑是他经纬,构建框架,支撑其中自我生成的写作脉络。但是这本书的翻译,老实说,有些字译。另外一本,《从卡夫卡到卡夫卡》,讲了布朗肖最常提及的一位作家(除马拉美之外),但翻译问题明显很严重,这个应该是缺乏严谨,表现在许多名人译名上,行文也有明显错漏。
《黑暗托马》,《死亡判决》,《未来之书》应该算比较还原布朗肖诗性的风格。
如果翻译布朗肖,中文不行,明显会将布朗肖概念化,因为理解不进去。
所以布朗肖的作品比较挑译者。
这个也不能说布朗肖难,所以要多体谅,如果译者实在对文学没有过多兴趣和自我观点,最好不要碰自己不适合的布朗肖。
当然,看到《黑暗托马》《死亡判决》《未来之书》的译文还是挺欣慰的,希望更多的人能通过好的译文加深对布朗肖的理解,尤其是自己也进行中文创作的人。
《未来之书》读后感(二):莫里斯·布朗肖《未来之书》——必付一切致文学的孤岛
《未来之书》呢,就是这样一座孤岛,容下了布朗肖自己的创作。
人之为人,出生就带着缺陷,人的成长,本来是心灵的自我不断攀高,在更高的境地俯查自己的缺陷,从而谦卑,从而懂得尊重,尊重自己与他人;但社会是个千千万人组成的平面,人一旦将重心放在获取他人的利益,辐射更广的区域,就以牺牲自我心灵攀高的向上发展,成就掠夺式的横向发展。结果就是缺陷越扩越大,成了套子,套住了人。但因为掠夺摩擦和碰撞的过程,这缺陷的套子磨得圆滑,住起来也舒服,所以日子也就这么温水煮青蛙地过了。人生慢慢从立体活成了平面,再从平面到线,最后只剩死亡这一点。
而要避免这样的局面,必要有时不时自我怀疑的精神,这叫自我关照——走几步回头看看,上下打量一番自己,问问出生,问问来路。而心灵的自我不断攀高,其间的张力也来自于不断的疑问。所以有一种人,就把自己活成了建筑。
以建筑这个比喻来看,就能形容地看出他人为何不可靠。你借他人发言,借他人理论发言,那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最多只是寄居蟹。布朗肖以自己理论为地基,为框架,构建的就是一个文学的空间。就文学而言,因为是想象,所以这空间始终在变化发展,你夺得了创作的自由。但空间的自由意味着你必须拒绝。拒绝自我限制,拒绝外者的闯入。这是为了疑问的可能,为了探索并拉伸文学的极限而拒绝,所以必带着谦卑,真正的拒绝必带着谦卑,因为不顾一切付文学的决心要求心无旁骛,这就是现在看很多文学作品我们觉得好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的原因:谦卑地自我为疑问而文学的拒绝,这是一种既谦卑又反抗的文学精神,容得下一切,容不下无关文学的一切。
莫里斯?布朗肖的《未来之书》,这就是一座孤岛。
孤岛不同于舞台,不自怜自艾地将自我一寸一寸地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或得同情或得鄙夷,孤岛拒绝围观,拒绝解读。它只关心自我的成长。这是一种表面冷漠实则至诚至真的文学情怀与人格。
反抗的疑问精神,在文学中,给出了讨论的可能,也给了更多机会给应该享有机会、值得机会的人。
孤岛遗世独立,但走进去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未来之书》读后感(三):学习与诗歌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不必关心这句话的出处,而是要想想为何这句话如此深入人心,如此具有那种令人着迷的魅力。显然,这句话要说的是生活,生活包括了当下的苟且:疲劳、奋斗、贬低自己,还包括了诗和远方。那什么是诗和远方呢?为何是诗和远方并列呢?他是说诗和远方是同一个等级的东西,还是说诗和远方是同一个东西?但是,显然,诗和远方都在苟且的另一边,“还有”道出的就是二者的对立。
恐怕,这也就是这句话最动人的地方:诗和远方虽然本身模糊,但却在对立中寻到了自己的位置,使它们为人所把玩。远方不再远,诗也不再难懂。然而,说出这样话的人理解了远方之远吗?他见过了真正的远?他读到了诗中之诗?没人能下如此断言。最糟糕的事情莫过于此了:远方之远被克服,它被人们强制变成了近,诗歌同语言脱离,又同它从属于其中的那个深渊脱离。总之,诗和远方直接变成了对抗,也因此变成了苟且本身的衍生物,而真正的深渊则被掩盖。阿尔托的诗歌投稿被报社拒绝,但同时编辑又让他把这一失败的经历公开出来投稿,布朗肖在这一惊人的事件中体验到了深渊,面对它,人如此无力、疲乏、垂头丧气。这里还有一个问题:诗歌何以被衡量呢?编辑如何决定了阿尔托的诗歌是失败的呢?
荷尔德林给出了一个西方的答案:“大地之上可有尺度?绝无!”尺度,只在彼岸,在超越经验的层面上规定我们。然而,尼采宣告了欧洲虚无主义的到来:没有尺度。我们必须直勾勾地凝视着深渊,在深渊中思考,在裂缝中生活。那我们呢,说着汉语的人,我们如何面对诗歌?“我要做远方的忠诚的儿子/和物质的短暂情人/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我不得不和烈士和小丑走在同一道路上。”虚无主义的时代随着资本得以席卷世界,货币是虚无的执行者,每一个人都被卷入到一个由深渊而来却极力掩盖深渊的世界中去。海子直接道出了这一点。每个人都面临深渊,这是共同思考的基础,然而,有的人选择去否认、忽视这深渊,用乐观主义、用物质去填补它,诗人则向着深渊而去。因此,海子继续说道:“我必将失败 /但诗歌本身以太阳必将胜利。”因为,进入深渊就意味着死亡,在那里,没有经验、没有意识、没有自我、亦没有逻辑,善恶还未区分,一切将要形成,人,作为一个不够牢固的容器是脆弱的,人必将失败。然而这失败成就了诗的事业。诗歌就是要接近那不可能的东西,并且接受这一接近所带来的必然的失败。从深渊而来,诗人才能有所说。从深渊而来,也就是,在思考的不可能之后,才有思想。这是源与流的关系。从流接近源并没有捷径,只有道路,这道路就是生活,生活也就是行路:四海为家、游牧民族。
只有经历了深渊的人才知恐怖,他们并非无视善恶,而是学会了把丑陋、邪恶、血腥像口袋一样翻过来暴露在五月的微风中。这是人之肉体对抗资本的最后方式:先把自己交付给深渊,让自己毁灭。通往诗歌之路,实际上也就是通往深渊的路,也就是思想的道路,这道路就是学习。换句话说,学习,就是走上那条道路,向着深渊进发。在深渊中死亡,即是说:虚怀接纳:使自己成为空洞,虚心接纳那将要来临的东西。
《未来之书》读后感(四):点赞《未来之书》的译文
刚刚浏览豆瓣,看到一童鞋评价《未来之书》,说:“译者用自己的母语在翻译真是太可怕了!”我乐了。译者不用自己的母语翻译那该用什么翻译呢?好的翻译,译者必然拥有非常优秀非常卓越的母语,如傅雷,如王道乾,如查良铮……拙劣的翻译,虽各有各的拙劣,但母语拙劣必然是最主要的原因。正如余光中先生所指出的,“真有灵感的译文,像投胎重生的灵魂一般,令人觉得是一种‘再创造’。直译,甚至硬译,死译,充其量只能成为录制的标本:一根羽毛也不少,可惜是一只死鸟,徒有形貌,没有飞翔。”客观说,莫里斯·布朗肖是非常不容易读懂的,翻译的难度可想而知,而《未来之书》的译者,却能把它翻译得那么诗性,那么晓畅。如果不是对布朗肖别有会心,如果不是母语特别优秀,焉能如此!为《未来之书》的译文点赞,理所应当。
《未来之书》读后感(五):未来的译者
未来的译者
中译(page 3): 塞壬:似乎就是她们在唱,却意犹未尽,只让人耳闻真正的歌源在何处,听见歌曲真乐。
法文:Les Sirènes : il semble bien qu’elles chantaient, mais d’une manière qui ne satisfaisait pas, qui laissait seulement entendre /dans quelle direction s’ouvraient les vraies sources et le vrai bonheur du chant.
英译:The Sirens: it seems they did indeed sing, but in an unfulfilling way, one that only gave a sign of where the real sources and real happiness of song opened.
修正:那些塞壬:她们歌唱,看来确实,但方式令人不满,只示意歌声的真正源头和真正快乐始于哪个方向。
无知者无怀疑!
《未来之书》读后感(六):祝贺《未来之书》荣获江苏省第六届紫金山文学奖之文学翻译奖
2017年8月23日,江苏省作家协会发布《江苏省第六届紫金山文学奖获奖公告》,《未来之书》赫然在列,荣获“文学翻译奖”!本届获得翻译奖的作品一共2部,《未来之书》中文版(法译中)是其中一部,另外一部是《此情无法投递》英文版(中译英)。
祝贺赵苓岑同学!
祝贺《未来之书》中文版(法译中)!
还有一个好消息是赵苓岑翻译的《阿尔塔蒙之路》已经出版,亚马逊、当当、天猫、京东等各大电商平台均已上架。
《阿尔塔蒙之路》是一部关于成长、关于错过、关于遇见、关于生活与死亡的哲思的“治愈系”小说,作者是加拿大文学大家加布里埃勒?罗伊,赵苓岑的译文非常精妙,我个人非常喜爱。这是一本可能会火的小说。哦,对哦,赵苓岑的译后记写得棒极了,我反复读了3遍,越读越有味道。
《未来之书》读后感(七):莫里斯?布朗肖——“作家的导师”
这个念头是看《未来之书》和《文学空间》的过程中突然冒出来的,特别是《未来之书》,让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不错,他,莫里斯?布朗肖,简直就是作家的导师,他的文论,就是在告诉作家应该怎么写作,应该怎么对待写作,写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的书,仿佛精彩的万花筒,让人目不暇接,让人半懂不懂却又深深迷恋沉醉:
“叙事并非对某一事件的记述,而恰为事件本身,是在接近这一事件,是一个地点——凭着吸引力召唤着尚在途中的事件发生,有了这样的吸引力,叙事本身也有望实现。”
“弗吉尼亚?伍尔夫相当清楚,天资非凡的艺术家一旦投身新作,就出差错,仿佛丢了自我。”
“有写作,才有文学。写作是节奏的汇总,是一目了然或谨慎的仪式,借此能撇开我们想要表达的内容及表达方式,宣告:所写一切属于文学,读者看的是文学。写作不是修辞,或者说是另类修辞,它要我们听到,我们已进入封闭、隔绝又神圣的空间,文学的空间。”
“写作,最终就是拒不跨过那道坎,拒绝‘’写作。”
莫里斯?布朗肖——“作家的导师”。
《未来之书》读后感(八):先知的话语,文学的巫言
(刊于《经济观察报》2016年3月28日)
俞耕耘
说起布朗肖,他在二十世纪法国思想文化界,可谓尤为特殊。他如隐士般深居简出,很少公开露面;无意做一个纯粹哲学家,却毫不妨碍在文学中无限玄想;虽钟情于文学,却总是写些云里雾里的小说。幽晦艰深,辞藻诡谲,不知所云,望而却步或许正是读者初读之印象。然而,这丝毫没有遮蔽他的闪耀风华,相反,一大批法国知识分子(如巴塔耶、列维纳斯、萨特、罗兰·巴特、德里达等)都从其思想渊薮中受惠。米歇尔·福柯这位后起的“学术明星”,更是对他极度推崇,以致在语言行文、思维模式上都能见出布朗肖的魅影。
《未来之书》一书足以成为打开布朗肖创作“幽暗地宫”华彩瑰宝的密钥。在这部文学评论集里,他遍论20世纪文学名家,实质却为了呈现自己的文学疆界与语言王国。或许,我们“畏难”只是缺少“进入”王国的勇气,沉浸语言的耐心。布朗肖时刻充满对终极、永恒与无限的痛苦追寻,那种行文的激情之欲与目标的难以达成,形成了他虚无焦虑、神秘飘忽的美学风格。
作家论述他人,本质上是一种关切自我的书写。在书中,语言、死亡与空间三位一体,成为文学生存的隐喻。在开篇,布朗肖回归神话,以“塞壬之歌”引出写作的神髓。海妖塞壬用歌声引诱人们葬身大海,歌的源头正是听者的死亡之所,那只是一片空无。这不恰好象征着写作的诱惑、悖论与焦虑吗?作家分明识破了引诱的诡计,却难以抵挡灵感的迷狂,试图追寻艺术的原初空间,却不料迫近死亡的虚无。布朗肖的神秘主义在于设置了一道文学的迷障:语言成为想象空间的可能性,书写作品成为丈量自我与死亡的距离。写作因而标示着生存的意义:它使死亡不再只是一个“完成时态”,而是一个永远向死而生,不断产生开端与源头的过程。这些观念支撑了全书的精神轴线:叙事实质是创造不断流动变幻的空间;作品是面向虚空与无限的存在;文学是事物的自我显现与讲述;作家并不具有主宰力量,他必须不断退隐,成为抹除个性、具象和有限的“无名”存在。
《未来之书》也在框架上呈现出恢宏的组曲气势。“塞壬之歌”更像引出写作视阈的“序曲”。第二篇章“文学问题”以阿尔托、卢梭、儒贝尔、克洛代尔、歌德及伍尔夫为例,探讨属于“过去文学”的重要“属性”。第三部分“没有未来的艺术”,则成为全书的压轴“力点”。他以布洛赫、穆齐尔、黑塞、格里耶等人为例,探讨20世纪文学实验的各种极致,讲述如何以摧毁手段反向确证“法则”与“传统”的矗立。最终,布朗肖回答了“文学何处去”这一问题。然而,未来写作的所有可能趋向,都早已蕴藏在往世、今生的渊源线索之中。在这一意义上,布朗肖“向后看”的预言,也是一种“向前寻”的考古。
在文学的推动力上,“我一直怀疑,就是多亏了这深层难以捉摸的恶才有了文学。”布朗肖认为,卢梭书写上的烦忧、愧疚和自我责难,都源于对恶的绝望反抗与背弃。每次写作都意味着:卢梭无法忠实于自己的本性之恶。“因为写,就是走进文学的谎言”,“写,能成就一次迷人的蜕变”。恶产生了文学的逆推之力,它造成作家与自身关系的裂变与激荡,只能求助于自我放逐和缺席隐匿才能解脱。
因而,它要求对文学语言进行重新估量,创造出一种新语言。布朗肖的“新语言”正是通往未来之书的必由之路。这种语言首先应建立一种与作家自身的关系,它强调语言的透明性,能够映照作家内在的原点。新语言渴望的不是完成与呈现,而是不断生成、不断开端、通过即刻的瞬间包孕所有存在之真。它宣告着,“文学之力并不在于呈现,而是创造性地让某事某物缺席,以缺席之力让它在场”。
布朗肖奇巧地将创造文学新语言转换为寻找文学空间的问题。在他看来,“写作之源,是一个空间,限定在这一空间内仿若光芒的写作”。儒贝尔正是探寻空间的作家,空间在本质上重于作品,它是艺术的极致内核。以致于,儒贝尔成为了无书的作者,无作品的作家。我们不禁会问,布朗肖是在开玩笑吗?难道他故弄玄虚,只为重述“皇帝新衣”式的故事?
实则不然,这是布朗肖深沉。他描绘了作为至高书写者的真正焦灼:就是既无法开端,又无法完成,也无法赋形的永恒痛苦。它以缺失来表现,用距离来展示。布朗肖建构了文学的“空间转码器”:写作时隔开事物是为了道明它,保持距离是为了让它自身显现。在对“缺失”与“距离”的迷恋中,布朗肖发现了想象的空间美学。“远”和“空”的美学追求,明显与来自东方道家、禅宗的艺术本体论若合一契。“只要它们远离、空出距离”,“空与缺失,才是最实在的现实之基”,“借虚无超越,敞开后释放出光亮”。你会讶异地发现,布朗肖的评论竟会深藏着“留白”、“有生于无”、“虚室生白”等如此众多的道家内质。
如果说布朗肖的未来式写作除了缺无与空远,还有什么?答案应当是作家的“无我”和“丧我”,写作的“无功”与“无名”,最终汇聚为无限与自然。在论及克洛代尔时,布朗肖说:“唯独无个人色彩的感觉贴近他,仿佛自然”。克洛代尔“的确不甘愿与自己一起,反而厌恶地决然出走,脱离自我”。这些正是通往无限,归于自然的重要路径。孤独、隐退、抽离个性仿佛成为作家未来的救赎宿命。博尔赫斯也秉持着同样信条:中立的无个人特色、完整无限的世界成为书籍的不断再现,用之不尽的复制。世界已被他转译为一本没有开端,没有终结的书,人们写作与被书写的空间。
那么,第三部分列举的文学“例外”与书写“极端”,又与无限的未来有何种关联?布朗肖显然意在说明,只有抵达“极致”,才能晓得无限;只有实验“例外”,才能证实规则。“艺术属于世界的尽头,只能从再无艺术也无法产生艺术的地方开始”。有意味的是,能否找到这个极致“地方”,找到后又该如何实验是双重的难题。布朗肖不无戏谑地枚举了20世纪众多文学大师的极端实践,甚至略带一丝幸灾乐祸。“这些作者似乎都打碎了什么,他们对体裁的挖掘不如荷马对史诗,反以权威姿态以强力改动,用力太过,尴尬也局促,既无法回到传统形式,又不能继续走这条反常路,甚至不能重复。”颠覆又无力复原的残局,只能证明作家个人的才华,却从未撼动小说的传统。“小说几乎吸收并凝聚了所有作家之力,却看似从此走上了穷途末路”。
布朗肖的“末路名单”上赫然写着伍尔夫与乔伊斯,德语作家布洛赫和穆齐尔,甚至还加上了普鲁斯特。为什么他们会没有未来?因为他们与“没有个性的中性”,与无名无功的退隐要求截然相反。他们是极度的个性、反常与偏离。他们无法开创一种后继模仿的传统,封闭了未来之可能。布朗肖向我们说明,文学的未来不过是规则与例外的持久博弈和永恒共在,幻想单从例外中找未来并不可能。因为例外正是因为独特得后无来者。另一面,规则也并没有自明性,它只有依赖例外的偏离才能确证一种传统,一种限度。
未来之书究竟意味什么?它实质就是“大写之书”(即自然原初的书写)。你甚至能感到布朗肖完全耽于神秘主义和虚无主义的迷醉之中。这种未来的书写扬弃偶然,没有命名,去除个人,它自我指涉,事物消散,诗人隐退。他以马拉美之诗譬喻了这种未来,而这也启发了罗兰·巴特的零度写作、作者已死,成为福柯《词与物》中“人之死”的先声。
布朗肖在本质上更像是“巫”的化身,以一种神谕式的“巫言”,用介质般透明的文字,表征着作家书写的欲望和焦虑的压抑。“未来之书”这一名字就足以让人一震:未来是先知的话语,文学的预言。布朗肖显得太过执狂,他不仅要论断古今传统,更要描摹属于未来的潜流。这分明就是一条看不见的“地下河”,摸不到的“脉络图”,而他却坚持挖掘勾勒。
从而,他造就了评论的独特风景:以抒情的诗性表述玄学的哲思,用极大的密度描摹抽象的虚空,仿佛强烈光照后形成的眩惑失明。布朗肖的“未来”之书:相反相承,断裂聚合,是一个“大写着自然”的原初文本,是一个永远异在的不断生成,是打破时间之序的空间演绎,是一个不断书写、又不断抹除实在的“无名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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