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地马拉传说》是一本由[危地马拉] 阿斯图里亚斯著作,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30.00元,页数:150,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危地马拉传说》读后感(一):梦的狂想曲:历史、梦境与诗歌
提及拉美文学,我们总会想到“魔幻现实”。确实,这一专属名词确实已经专属于拉美文学,以至于不怎么阅读的人谈起拉丁美洲的文学,总知道一个马尔克斯和他那彪炳千古的《百年孤独》。但其实,马尔克斯只是一个继承者。
谈起先驱,下面三个名字不能忽视。一个是委瑞内拉的彼特里,在其短篇小说《雨》中,借助孩子与雨的关系营造神秘的魔幻气氛,也正是他在《委内瑞拉的人与文学》(1948)中首次使用的”魔幻现实主义“;其二是胡安·鲁尔福,这我们已经太熟悉了,“如果没有鲁尔福的《佩德罗·巴拉莫》,便没有《百年孤独》“,马尔克斯正是这样说的。
其三就是阿斯图里亚斯。虽然阿斯图里亚斯于1967年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的殊荣,但读者对他的了解多在两部长篇《玉米人》和《总统先生》,很少提及“魔幻现实主义”真正的创始之作《危地马拉传说》。好在现在我们已经有幸能拜读这本“神书”,一窥“魔幻现实”之缘起。
收录在这本小集子里的是分三章编排的小短文,分别以“危地马拉传说”、“传说”、“库库尔坎 羽蛇”署名。前两章是基于传说扩展的小说,最后一章是剧本。所有文字都以玛雅神话为源本,并引出对拉美现实的关照。
若以我们惯常的阅读方式进入这些文本,是不堪卒读的。一方面,我们对于文本所引经据典的玛雅神话知之甚少,那本被认为是玛雅-基切人“圣经”的《波波尔·乌》需要放置在案头参考(但并没有);另一方面,阿斯图里亚斯以一种浓缩、变形的诗语创作本书,正如瓦雷里所言,他的阅读”与其说是读,不如说是饮”,足见其难度之大。
在此,想举几个例子,来分析下阿斯图里亚斯独特的写作方式。“白昼如灰烬中的火苗在城市潮湿的岩石间一丝一丝地熄灭。橙皮色的天穹中,火龙果的血液从云端滴落,云朵儿时而赭红,时而金黄如玉米的发丝或美洲狮的皮毛。”这是其中一篇《花地宝藏传说》的第一段。
在这句描述天色渐暗的句子中,颜色被突出:白、灰、橙、血红、赭红、金黄;比喻奇诡:将白昼将逝、夜晚来临比喻成火苗的渐渐熄灭,天色的变化从橙色变为血红,云朵金黄得如同玉米丝或狮皮;意象丰富:通过比喻在文本中引进灰烬、火苗、城市、岩石、火龙果、玉米、美洲狮等不相干的意象,以丰富、扩展句子的质感,让读者的感官释放,宛若身处梦境一般。如果不细细品味,自然会读得云里雾里。
这些句子产生的感官体验,某种程度上得力于超现实主义的训练。当年旅居法国期间,阿斯图里亚斯就曾与拉美文学爆炸的另一位主将卡彭铁尔一起,与超现实主义的骑手布勒东、苏波一起创办《磁场》杂志。超现实主义的浸染给予了阿斯图里亚斯观察美洲现实生活的新视角,得以进入之前不曾注意到的结构及其细部,从而发展出美洲独有的“魔幻现实主义”。且看下面几句。
“暮霭沉沉,血液在树干间流淌,纤细的潮红漂净了青蛙的眼眸。森林化作一团,柔韧、松软、无筋骨,起伏似枫香树和柠檬叶香味的卷发。”(P18)“树的气息驱走了山峦。山路崎岖,如同一缕轻烟。”(P5)“鸟儿如同一条河汇入每一颗果实。天明了,鱼儿在闪亮枝叶的注视下醒来。”(P57)
流动的语感,堆叠的意象,“自动书写”的痕迹非常明显。我们需要像读诗一样阅读这些文字,至少像弗罗斯特所说的,“阅读的速度不能超过他听的速度”,如此,我们才能深入拉丁美洲宛若梦境般的历史现实中。
《危地马拉传说》读后感(二):危地马拉的史诗变奏曲
危地马拉的史诗变奏曲
——读阿斯图里亚斯的《危地马拉传说》
◎ 东渔
《危地马拉传说》的扉页写着“献给曾给我讲故事的母亲”,由此联想到,阿斯图里亚斯的小说素材主要来自早年从母亲(或者更老的长辈)口中所听到的玛雅人神话传说。不可否认,故事的代代相传造就了拉美作家的魔幻共性,包括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这些魔幻作品,都是根植在拉美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夹裹着远古文化所散发出来的魅惑。对远古文化重新加工演绎,成全了阿斯图里亚斯作品的魔幻色彩,遂以其为魔幻现实主义的开端。小说的题材传承于传说,是不是可以说,魔幻主义一直都是自然而然、潜移默化而来的呢。就好比莫言对高密东北乡的描绘被定位为魔幻现实主义,其实也是祖辈的传说经由他的妙笔演绎而成。
《危地马拉传说》的翻译值得点赞,文笔诗意盎然,刻意对照了阿斯图里亚斯原文的诗意,可见译者梅莹的细腻精心。然而,诗性的跳脱极易造成阅读障碍,行文立意晦涩难懂,与读者之间形成阻隔,需要我们有足够的想象力来支撑。最特殊的是,陌生文化带来的疏离感,使得小说氛围神秘莫测,繁复陌生的名字也令人纠葛,这在《百年孤独》里早有体会,人物名字的繁多让人眼花缭乱。好在《危地马拉传说》的注释比较详细,可以更好地延伸了解,同时它的神秘气息又散发迷惑之美,吸引我们读下去,就好比西方人也会被我们东方的美丽传说所深深吸引。
跟随缪斯进入阿斯图里亚斯的魔幻世界,看这片神奇古老的土地,在现代文明的冲突和融合下是怎样焕发出绚烂多变的色彩。开篇小标题《危地马拉传说》似乎属于所有传说的汇总,俨然是一部小型史诗。在远古的城市里,万物生灵蠢蠢欲动,土地散发着光辉,人们与神灵共舞,苏醒的“梦椰树”带来梦幻之城,让众人诵诗般歌唱着,“我的家乡!我的家乡!”因为“梦椰树不停地编织故事”(此句数次出现因而呈现了诗的韵味),我们看到了重重幻像,各种神话人物、精灵,以及展开的物像轮番上演,让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在后面几篇将要单独出现的纹身女、大帽人、幻影兽等形象,都在这里一同涌现,集结在神灵的殿堂里;装裱在石头上的书,融合了印第安黄金纸,西班牙羊皮纸,共和国纸,犹如三个时空的交合,在背后隐喻了三重文化之间冲突融合的现状。阿斯图里亚斯的大手一挥,魔幻的幕布便拉开,一切都像是梦幻在上演。《传说》之一《幻影兽的传说》很特别,全篇似乎展现了修女的性梦,魔幻般地描绘了她成为修女之前的欲望挣扎,罂粟人如心魔侵入,辫子是欲念的象征,修女将其剪掉做了自我了断。直至“幻影兽”诞生,她才重新“与百合和神秘羔羊耽于清梦”。
小说里处处潜伏着象征意义和隐喻手法。《大帽人的传说》巧妙叙述了一个小橡胶球的幻化历程,它似乎也象征着欲念心魔。而《春天风暴的巫师》一直在追问——“这是否他们梦境的一部分。”阿斯图里亚斯用魔幻之笔描绘了神灵开天辟地之后的一幅幅盛景,对此我们该怎样联想呢?胡安·波耶是不是上帝(或者盘古)?胡安娜·波耶是不是女娲?各种魔兽出场,地平流建立了蛇城,离鸽女神建立了另一座城市,他们的子孙就生活在这里,围绕爱情法则无休止争斗。这一切重现了玛雅圣经《波波尔·乌》里的场景,或者可以说,阿斯图里亚斯重新书写了一部创世纪圣经。短篇集最后一篇《库库尔坎羽蛇》是以戏剧形式呈现,人物就像巫师,嘴里念念有词,呼唤着神谕。黄幕、红幕、黑幕各代指早晨、午后、夜晚。经过三幕苦苦寻觅“雅伊”的钦奇比林“从胸口掏出月亮”,紧接着“金环陨落”,注定他是一个悲剧人物,与不断默念“我如太阳我如太阳”的英雄人物库库尔坎形成鲜明对立。
阿斯图里亚斯首先是一位诗人,他出版过四部诗集,还有两部小说《总统先生》《玉米人》,奠定了他在拉美文学史上的地位。他的诗意深入骨髓,在魔幻的土地上自然流淌,节奏时而铿锵时而沉稳,构成阿斯图里亚斯的独特魅力:
“成千上万的星星在嘴的天空里跳动。”
“白昼从牛鼻子里钻出来。”
“白昼如灰烬中的火苗在城市潮湿的岩石间一丝一丝地熄灭。”
“阳光从湖泊的弯弓上向城市射箭……”
“大海就是万流枝叶。”
“翅膀是将我们绑上天空的链条。”
魔幻来自传说的演绎,在阿斯图里亚斯的渲染下更有了神奇的魔力。不得不说,《危地马拉传说》是一部关于远古文化的史诗。一首首谴眷优美的长诗,纷杂的意象雨点般密集,犹如重现了祭祀仪式,在魔法的叙述中完成救赎。他“肢解”了玛雅古典名著《波波尔·乌》里的各种神话幻像,将其碾碎糅合,如礼花爆炸那一瞬的绚烂多彩,重新组合成一曲如诗的变奏曲。于是,由古老而又隐秘的玛雅文化演化而来的变奏曲,就在我们面前优美地弹奏起来。
《危地马拉传说》读后感(三):梦椰树
梦椰树
——根据小说《危地马拉传说》中的故事改写
在梦椰树下流传着这么一个习俗
想排忧的人会在树下得到劝告
失恋的人会减轻痛苦
迷路的朝圣者会被指点迷津
诗人会在这里收获灵感
树给全城施了魔法
文身女在草屋前徘徊
专偷小姑娘辫子的幻影兽在洼地里现形
大帽人从门廊的这头穿过那头
夜幕降临,橙子漂浮在水面
幻影在透出光的窗户上闪动
梦椰树从灵魂中苏醒
帕伦克城里
两位公主在一只蜂鸟笼子周围玩耍
梦椰树在其上勾勒出她们天真的轮廓
树下银胡子老人的预言
一场爱心雨混着南洋樱的叶子飘落下来
那是用旧时刻记录的旧时光
梦椰树不停地编制故事
蒂尔卡城外
阳光梳过冬季早晨的绵绵细雨
落在青葱的森林地里
城市唱着歌渐渐走远
城里一个幼小的民族穿着宽大的外衣
编织着传奇
迷途的幽灵在荒无人烟的街道上游荡
夜深了……深了
梦椰树不停地编制故事
圣佛朗斯西科神庙
金色的月光爬进了高高的窗户
一位女子在圣母像前哭泣
微光荧荧,蜡烛没有了火焰
神父一声不响走到哭泣的女子身边,问她愁什么
却未注意到那时一个伤心欲绝女子的影子
“我哭是因为我失去了一个我深爱的男子,他不是我丈夫,但我很爱他”
翌日清晨,修士走过,阳光躲进他黑色的教士服里
两个幸福的影子一起走出教堂
消失在晨雾中
梦椰树不停地编制故事
《危地马拉传说》读后感(四):梦椰树不停地编织故事
相比马尔克斯、略萨等人,同样是拉丁美洲文学运动的重要成员,或者说先锋,阿斯图里亚斯似乎在国内有些低调。看了被称作“拉丁美洲第一本带有魔幻现实主义色彩的短篇小说集”《危地马拉传说》后, 我认为语言的难度大概是一个原因。
开始我看书不厚,又是“传说”故事,应该不至于难读吧?然而这本书的难度大大超乎我所料,我没见过字都认识,但是内容却几乎一窍不通的书(《美洲豹阳光下》也要算在内)。第一部分是作者引导读者,以诗歌的奇妙想象和华丽辞藻,用散文的形式描绘家乡危地马拉,犹如“梦椰树在不断地编织故事”;第二部分是重新讲述危地马拉的传说;第三部分则是“库库尔坎”,即羽蛇神为主角的神话剧。
最大的困难可能是在华丽、繁复的语言下,引用、化用而不是转述属于玛雅文化的神话传说,主要借用了《波波尔-乌》(另一作品《玉米人》也是借用其中神用玉米造人的故事),与殖民者带来的欧洲文化相碰撞、交织。就算借助注释,仍然不好读,难以理解。
诗人保尔·瓦雷里的信札中的倒有些参考意义:“这些历史、梦境、诗歌,如此潇洒地混合了信仰、故事、一个秩序井然的民族的沧桑岁月以及一片强劲并始终跳动的土地上的鬼斧神工。”诗人到底还是感性而浪漫的,也读出了辞藻之下,阿斯图里亚斯对危地马拉的土著历史和殖民历史的思考,对身份的探索。《危》就是回溯到这片土地上的文化根源,重新讲述可能已经被遗忘的故事,让这篇土地重新回到传说之中——所谓魔幻现实主义,如此冲击了旧大陆的秩序,开始新的探索。
“树给泉城施了魔法。梦中纤细的表皮上布满了使之颤动的幽灵。”
“镜外,人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镜中,个个都汇聚在一起酣然入梦。”
“迷途的幽灵与目光空洞的鬼魂在荒无人烟的街上游荡。 记忆是一个盲人,在模糊不清的影像中探寻道路。”
“幽灵是永恒的辞藻。梦椰树不停地编织故事。”
这些诗意的散文,已不是单纯的故事,而是沉溺于纯粹美学之中。
《危地马拉传说》读后感(五):梦椰树不停地编织故事
阅读故事时,我们会不自觉地将文字具象为画面,我们是否能深入这个纸上的世界,取决于作者对文字的运用和对节奏的把控。看过许多将细节描绘得栩栩如生的文学作品,但米盖尔?安赫尔?阿斯图里亚斯在《危地马拉传说》中呈现景观的方式给我截然不同的感受,也许因为在一般的小说中,我们是靠着与主人公的共情和真实的细节进入主人公的内心世界,而这本神话故事集充满魔幻的超现实主义色彩,想象与真实、过去与未来的界限被打通,看似矛盾的对立面得到了和谐的统一。
超现实主义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的法国兴起,历经过战争创伤的青年们开始质疑以理性为核心的传统文化,他们提倡返回原始,强调人们下意识的率性行为。超现实主义作为一个革命性的颠覆,其内涵便是彻底的反叛。安德烈?布勒东在《超现实主义宣言》中这样说道,“超现实主义,名词。纯粹的精神的自动主义,企图运用这种自动主义,以口语或文字或其他的任何方式去表达真正的思想过程。它是思想的笔录,不受理性的任何控制,不依赖于任何美学或道德的偏见。”
阿斯图里亚斯生于一个法官家庭,父亲是独裁统治的受害者,因此他自幼就受到反独裁思想的熏陶,并在聚居印第安人的小镇中度过了自己的童年和少年时代,这让他对古印第安的传统文化与风俗习惯得以了解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印第安文化也贯穿于他所有的文学作品中。第一部作品《危地马拉传说》便是以母亲讲述的印第安人的神话传说为素材,深受超现实主义思潮影响的阿斯图里亚斯在这本书中用一种疯狂而诗意的笔法展现隐于欧洲现代文明之下古老的危地马拉,梦椰树、罂粟人、幻影兽、文身女、大帽人,这个梦中之境的维度让人困惑又难以理解,借此阿斯图里亚斯搭起了真实世界的骨架,西班牙人殖民前的玛雅文明与面对征服者的不屈灵魂。
看这本书最直观的感受就是阿斯图里亚斯丰富多彩又显得癫狂的语言魔力,词汇中透着香味,“天空有天空味儿,孩子有孩子味儿,田野有田野味儿,板车有干草味儿,马匹有老蔷薇味儿……”;浸润着斑斓色彩,“枝条下玻璃状的水汽,表面蓝色透亮,深处果实浓绿,明暗鲜明”;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对声音的运用,大量的象声词充满韵律和节奏的美感,这在《库库尔坎》篇中最是形象生动。阿斯图里亚斯通过瑰丽的词藻和拟声词的重复使用让我们身临其境这个带有魔幻色彩的国度。火山、河流、动物、植被,迷人的大自然也是阿斯图里亚斯作品中的一大主题,拟人化的大自然充满了幻想色彩与异国情调,“热带是大地的性腺!”
在这如梦似幻的描述中,隐藏着阿斯图里亚斯的真实表达,“这座城市由被埋之城重叠而起,如复式楼房。楼上楼。城上城。”这城上城是古印第安文化之于西班牙文化,旧时的传统之于新的文明,两者并非取代,旧时的文化与信仰仍生生不息,《文身女传说》也表达了这个思想。失去一片灵魂的杏树尊者与女奴被人以上帝和国王的名义逮捕,这不正象征了两种文明的对立,是抛弃信仰地活着?还是骄傲地死去?尊者赋予女奴文身的力量,她逃出了监狱,而对于尊者来说,被关押的只是一棵枯槁之树,他的思想是自由的。在生与死之间,还有希望。
梦椰树不停地编织故事,这些神话传说奇妙而引人入胜,有些桥段确实晦涩难解,但仔细探究也颇有意思,让人想听梦椰树不停地编织故事。
《危地马拉传说》读后感(六):文身女在草屋前徘徊—对小说《文身女的传说》的概括
文身女在草屋前徘徊—对小说《文身女的传说》的概括
杏树尊者蓄着粉色胡须
他洞悉可治百病植物的秘密
精通会说话的石头的语言
月圆之夜
杏树尊者将灵魂分与四路
黑路是魔咒的白夜
绿路是春天的风暴
红路是热带的狂喜
白路是新土地的希望
白鸽想让白路把尊者的灵魂给它来医治幻想症
红心像分散红路的注意力,让他忘记尊者的灵魂
绿葡萄架希望绿路用尊者的灵魂
抵挡叶子和阴影的债务
最快是黑路,没有人和他说话
他把尊者的灵魂给了无价珠宝商
知道了黑路的所作所为后
尊者在杏花般羞涩月光下诞生的小溪里脱去植物的外衣
重新变为人的摸样
他穿过河谷,到了城里
头顶的云朵好似晾在天空晒绳上的衣裳
在影子的指引下
他发现了被黑路卖给无价珠宝商的那份灵魂
尊者想奉送一百颗珍珠来换取那份灵魂
商人莞尔一笑“我的珠宝是无价的”
尊者提高价码,以一湖的翡翠来换取那份灵魂
商人莞尔一笑“我的珠宝是无价的”
尊者要给他宝石
商人莞尔一笑“我的珠宝是无价的”
干吗要再谈下去呢?
他用一小块灵魂到奴隶市场换取最美的女子
一年四百天过去了
商人穿过连绵的山路
身边陪着用尊者的灵魂换来的女奴
商人对她说:
“你所值的那一块灵魂,我连一座翡翠湖都不换,我所有的一切都归你所有。”
他们憧憬着一起看日出日落
听一位知晓命运的机灵老婆婆讲讲故事
这番美景消融在越来越远的蓝色中
宁静的天空中,鸟儿仿佛没有翅膀
在昧昧昏睡中飞翔
顷刻间,几滴大雨点洒在路上
大雨点过后便是狂风鞭笞般的云朵
惊吓的马匹鬃毛迎风翻卷
珠宝商从马匹上滚落在一旁的树根西夏
树被闪电击中
树根抓起商人,犹如一只手捡起一块石头
将他扔向了深渊
与此同时,杏树尊者在城里迷路
如疯子般在街上游荡,吓唬小孩
他东问西问:
“四条路走过了多少月光?…….”
过了很久,他来到了暴风雨过后唯一幸存者女奴的面前
阳光从白昼穿的白衫里探出脑袋
拭去尊者的脊背和女奴黝黑的脸庞
她是尊者的一小份灵魂
是一座翡翠湖都买不到的珍宝
“四条路走过了多少月光?…….”
女奴的回答蜷缩在唇间,变得像牙齿一样坚硬
两人静静地凝视着对方
犹如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
此情此景被一片无礼的喧嚣搅乱
有人以上帝和国王的名字抓捕他们
说他是巫师,说她中了邪
七个月后,他们被处于火刑
在行邢前夕,尊重走近女奴
用指甲在她手臂上刺了一条小船
“我愿你如我的思想般自由,你将这条小船画在任何地方,然后闭上眼睛走进去,离开……”
文身女照着吩咐去做了
她画了一条小船,闭上眼,走进去。小船开动了
她逃出了监狱,逃离了死亡
翌日清晨
狱卒们在牢里发现了一颗枯槁之树
树枝间有有两三朵小小的杏花
粉色依旧
《危地马拉传说》读后感(七):《危地马拉传说》:被期待太久的美与故事
在拉美魔幻主义文学的谱系里,阿斯图里亚阿斯或许是一个我们鲜少提及,却至关重要的名字。这位与西班牙某地和古典吉他名曲同名的危地马拉作家最著名的作品是《总统先生》和《玉米人》——两部作品都将主要的笔墨放在了新旧文化之间的冲突之上。这在很大程度上正是所谓魔幻现实主义的本质——因为冲突使人迷离、离散,现实恍如梦境般荒诞,却无比真实可信。
相较之下,《危地马拉传说》这部作品作为阿斯图里亚斯的处女作,则更像是一次既单纯、却又极重要的“宣告式”。作品总共分为三个部分,其一“危地马拉传说”是全书的引子,引导读者完成一次有关风光奇美的危地马拉城的“返乡之旅”。而在如梦如画的美景之下,何塞和奥古斯蒂娜两个孩子讲起了传说中的“危地马拉传说”——紧接着的第二部分“传说”里,阿斯图里亚斯以自己的语言,整理重构了那些流传许久的故事。而作品的最后一部分则是《库库尔坎?羽蛇》的剧本,借助中南美洲古文明的经典形象与事典,布陈了一出规模宏大的魔幻剧。剧本中不见经营却极富张力的设计,很容易看出作者不凡的野心与丰富的奇想。
阅读《危地马拉传说》,读者遭遇的最大的困难一定是其中大量的典故运用,由于文化背景的缺失,我们似乎很难真正地体会作者的情感与意图。但事实上,《危地马拉传说》从根本上,仍旧还是一部沟通古典与现代的故事集。阿斯图里亚斯对古传说的整理与发掘,更多目的还是放在现代——那濒于危机的自我体察与认同。而危机正来自于所谓的进步,来自文明世界的“文明”。“文明”固化人心,强调权力与暴力,使人放弃好奇与想象,放弃赋予一切存在生命的澄明心思……而那正是拉美曾经灿烂文明的根基。于是阿斯图里亚斯在《危地马拉传说》中,进行的是一次有关救赎的尝试——用语言,用对美的期许与承诺:
“白昼如灰烬中的火苗在城市潮湿的岩石间一丝一丝地熄灭。橙皮色的天穹中,火龙果的血液从云端滴落,云朵儿时而赭红,时而金黄如玉米的发丝或美洲狮的皮毛。”
“多少河之舌舔过这座城市,直至将它冲走?久而久之,城市逐渐失去意识,变得柔软如梦,瓦解在水中,与其他原始的倒影城一样。”
美是自由,是来自原始力量的馈赠。因而《危地马拉传说》,无论之于阿斯图里亚斯个人的创作,还是拉美魔幻现实主义的发展,甚至是整个拉美文明再被连根拔起后留下仅存的记忆与声音的意义而言都是十分重大的。它是继承,更是开始,是美的呈现,更是美的种子,就像每个童年的夜晚,不肯睡的孩子听到的奶奶的故事一样,那听来的故事,将触发想象,生发出不知何时降临,却可以替换整个惨白世界的绚烂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