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渺流沙。
隐现轻霞。
橙红的光融入朦胧的雾气,晚归的骆驼在柔和晚霞中走着,走过沙丘,走过天际。又见天台上打着旗语的东方女子,看着西班牙男子从地平线走来,走过浮华。这就是三毛与荷西,撒哈拉的异乡人,把自己交付给远方的人。
披星戴月摆弄讨来的木箱,顶着刺骨的寒风,伴着工具丁丁当当的响声,破旧灰暗的小屋一点点温馨起来,生气起来。没有人能懂三毛的执着。没有人懂得近乎初冬的气候里,在原本期待着炎热烈日的心情下,大地转为一片诗意的苍凉。裹在薄毯冰冷的身躯,怀着火热自由的心;盐水白饭,却在唇齿间留有沁人的香甜;简陋教堂,莫名其妙的两个人莫名其妙地成了婚。白手成家,是艰辛,亦是幸福。
如今所谓文明现代,有清凉淡水,有华丽家具,有温和暖气,还有束缚的灵魂。
沙漠的夜静得令人发怵,诡异的迷宫山,冒泡的泥地,无不体现沙漠的无情与残酷。沼泽中冰冷的荷西,深深刺痛着我的神经。痛苦地望着岸边狼狈地来回奔波的三毛,她撕心的喊叫在沙漠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格外凄凉。四周除了风声就是沙,濛濛地在空气中飞扬。沼泽中,出现了吉普车后座,出现了备胎,出现了布裙结成的绳。惊心动魄地救援后,他们在吉普车中未定的魂,却道:
“三毛,还要化石吗?”
“要。”
荒山之夜,三毛独对千山,毅然决然,继续永不消停的梦。
养尊处优的温室花朵呵,何曾见过,大漠流沙间生命的征逐狂欢。
一个得不到独立的民族,一个坚韧的民族英雄,一个明艳美好的撒哈拉威女子,整个塔克拉马干沙漠翻过来都遮不住心底的悲怆,灵魂的痛苦。只感叹红颜薄命,英雄末路。三毛看不见,只听见屠宰房里骆驼嘶叫的悲鸣越来越响,越来越高,整个的天空,渐渐充满了骆驼们哭波着的巨大的回声,像雷鸣似的罩下来。惨绝人寰的战争,让骆驼悲鸣,苍天哭泣。她发自肺腑的情感,是在用灵明的智慧抬高生命。
生命的自由与随心,高于尘俗,高于琐念。三毛对生命的感受,是甜蜜或是悲凄,都是无意矫饰的,行间字里,处处是无声的歌吟,用心灵可以听见那种歌声,美如天籁。
人生苦短,更应活得清醒而通透。要什么,努力去追便是,何必拘于世俗的条条框框,在意世人的指指点点?被外物所同化所困扰的我们,为何不清身追随灵魂的自我呢?
三毛,踏光阴而行,折一笠风,一袖月,在沙漠寻前世的乡愁,她似乎是天上飘落的一粒沙,又如天边的一抹霞,用一生流浪,用一生拾荒,却一直走在离灵魂最近的地方。
人生,本就是一场自我追逐。
翻开《撒哈拉的故事》,品味着三毛在沙漠中的生活,感受别有一番风味。
本书字里行间反映着大沙漠独有的地形地貌与风土人情,犹如走进一幅充满异国风情的画卷。浓情穿梭在三毛清新、细腻而风致的文字里,一种情愫在萦绕,一种爱意在流淌,一种震撼心灵的人性美开始浸润……
三毛是个眷恋沙漠生活的女子,贫瘠广漠的大沙漠在她眼中充满了无穷的诱惑。她勇敢地抛弃了繁华的都市生活来到大沙漠,迎接她的是黄沙滚滚、风声呜咽的恶劣环境,水源奇缺、物质匮乏。还有那置于大坟场的破旧沙土房:狭窄简陋,没有家具,没有床,顶上还有一个大窟窿……,但是这一切难不倒三毛。她和荷西一头扎进去,甚至将生命中最神圣、最憧憬的婚礼也“搬”到了沙漠。在艰难的日子里,她和荷西动手设计房子,买石灰水泥糊墙、补窗户,用装棺材的外箱改做家具,到垃圾场拾汽车外胎自做“鸟巢”式的坐垫,巧用铁皮和玻璃自制风灯,用沙漠麻布缝制彩色条纹窗帘……,积极乐观地一步步建设着充满情趣的“沙地城堡”,三毛还说“在一年以后,已成了一个真正艺术的宫殿”,引得人不禁赞美:“你把罗马建成了” ,三毛自豪地回应:“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 与此同时,三毛也尽一切可能走进浩瀚的沙漠探寻她真实的面目,她用相机拍下极荒僻地区游牧民族的生活,随身带着药箱为贫穷落后的撒哈拉威人义务诊治,并将日用品等送给当地的人们……作为第一位涉足大荒漠的东方女性,她以东方女性不常见的潇洒和诙谐,以中国人特有的广博与侠义的精神传播着现代文明。同时,她也以现代文明的角度观看古老文明与沙漠旧俗,并生动地记录着她在沙漠的所见所闻所感。她在《沙漠观浴记》描述了撒哈拉人的肮脏、奇异生活习俗。由于沙漠缺水,她们三四年才洗一次澡,洗澡的方式闻所未闻,用石片刮掉身上的污垢,还用海水灌肠,让人真实地感受到沙漠环境的恶劣与生活方式的落后,也为三毛在沙漠的生活捏了一把汗。
三毛就是这样以极大勇气和灵明智慧行走在沙漠里,留下了一个个生动、浪漫、离奇的故事。她犹如开在沙漠里的繁花,到处绽放美丽,将生命高高举在尘俗之上,那份浓浓的爱流淌在沙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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