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贝多芬紧张的学习使我们头脑里的每一根筋都绷紧了,天天背着大书包起早贪黑。星期六终于到来了!晚上,挨家挨户的灯都熄灭了。我,独自坐在钢琴前,品味着人类的第二语言——音乐。我轻轻地弹起了贝多芬的《月光曲》,清新优美的旋律想小精灵一般在我的周围飘荡。我仿佛来到了田野上,大地都沉寂了,只有柔和的月光洒在田地上,一片金黄。风吹过树叶,发出柔和的“沙沙”声。偶尔有几只睡醒的小鸟轻轻地叫唤……田野不见了,我还在家里。我抬头仰望天空,一轮明月悬挂在空中,柔和的月光如花瓣一般洒在钢琴上……一束光越来越近…… 那个音乐的诗人——贝多芬到来了,他微笑地向我走来,坐在我身旁。我停止了旋律。正在这时,他说话了:“不!不要!你继续弹。让这优美的音乐洗净世上的一切污垢吧!”他深沉地望了望四周,眼里涌出几颗豆大晶莹的泪水,如珍珠一般,落在了我的手上。“你真幸福!小姑娘。”他说,“你的琴声唤起了我对往日的思念,尘世中的你们如精灵般无忧无虑。你的琴声如此的优美,就像你纯洁善良的心灵。我多么怀念那两百年前自由自在的生活,我向往回到德国,回到过去,过那种与音乐相伴的日子,过那种如痴如醉的生活,继续做你们人类所赐给我的‘音乐的诗人’……”这时,《月光曲》也弹完了,我静静地凝视着他,月光落在他饱满的前额上,很快就移去了,留下的是淡淡的愁云;雪花落在他的眼窝里,很快就融化了,留下的是浅浅的泪痕……他用手轻轻抚摸着钢琴,奏起了《月光曲》。没有什么比这更动听了,他像生灵的指挥家,指挥着万物。我静静地聆听……一曲弹完了,他向我伸手道别,泪水再一次涌出,他用低沉的声音喃喃地说着:“好好弹琴,好好生活……”一边就化作光亮的小点远去了,飞到了他那永远的归属……我将他的眼泪轻轻拾起,投向月亮,满世界都是令人恍惚的落了又开的繁华…… 我坐到钢琴前,发觉《月光曲》在我手下似乎变得更优美了——当然了,我在用心弹琴。风轻轻吹过,月亮仍在空中,《月光曲》依旧如故。我坐在钢琴前弹奏着它,伴随的是皎洁的月光……——————————————————————————————————————我与贝多芬有人把高中生活比作在地狱中服刑,这对我而言一点都不为过,尤其是在我上高二的时候。倒不是因为泰山般重的作业纸压弯了我的腰,主要是我的健康每况愈下,而我却作着无益的坚持。我的“新陈代谢”速度只会拖我后腿。高二上学那段时间,在精神上给了我最大支持的是《英雄》交响曲。大概是因为伟大的作曲家贝多芬想将它献给拿破仑吧,那音乐时而波澜壮阔,时而充满激情,时而悲伤惆怅,时而平静愉悦,让我疲惫的身心感到再次拥有了力量,尽管最后我不得不因病休学一年。既然必须面对这病,我就索性抛开一切,思考为什么我要得病,为什么得病的是我,为什么我病到如此地步。克隆氏病,这对常人而言是多么陌生啊,即使在消化内科医生中,有诊治经验者大概也不多。典型的克隆氏病主要症状是慢性腹泻和右下腹疼痛,通常还伴有低烧、免疫力低下、口腔溃疡、关节炎等肠外表现。去年2月底,我便了一次血,四处看病、化验,又不得不陆续做了两次肠镜之后,我才逐渐明白,这就是克隆氏病,这是“命运在敲门”。在《命运》交响曲最著名的第一乐章中,贝多芬用音乐完美地诠释了“命运”:拥有强大力量,令人难以捉摸,以及挑战人的意志。贝多芬也是命运多舛,据说他的父亲经常打他的耳光,致使他在26岁时就已明显感到听力衰退,并在生命的最后十年中成了聋子;他又长期饱受腹痛之苦,这无法医治的病也极大地伤害了他;他的兄弟早亡,因而他还得抚养侄子,一个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浪子;更不幸的是,这个维也纳名人由于种种原因在晚年穷困潦倒……但是,要“扼住命运咽喉”的他丝毫没有退缩过。他在双耳失聪的情况下完成了一部又一部音乐杰作,包括以席勒的诗歌《欢乐颂》作为结尾的《合唱》交响曲。我无法不被这三百年前的贝多芬所感动。是的,我承认每天两三次的腹泻、学业的中断、肠镜的痛苦很不好受,但我从贝多芬身上感到,生活就是这样,多么无常又是多么美妙。所以,我也在做着各种各样新的尝试,包括我在中国博客网开通的IBD资讯。高二已成为回忆,克隆氏病仍在考验着我,在我被确诊为克隆氏病一年之际,我忍不住要说:人生有多种多样,它不会缺少麻烦,但不能缺少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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