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工拜河神只缘人间多不平
河南30多名农民工代表讨薪不成,遂焚香燃炮,杀鸡祭神,跪拜于郑州花园口河神将军塑像脚下。据祭拜活动负责人毛国军说,这30多人都是农民工代表,此举是乞求河神显灵,帮他们拿到被拖欠的675万元工钱,以回家种秋。
这些农民工承揽的是黄河大堤原阳段的“放淤加固工程”,他们约略相当于传统的“河工”。而河工祭祀河神,多少有些历史传承。不过,眼下这拨农民工祭河神显然不是出于敬畏,更不是出于集体记忆,“乞求河神显灵”云云不过是讨薪无门下的无奈和无助。
做工、拿钱,原本天经地义,居然成为时下社会的一个顽疾。这样的拖欠甚至恶意赖账一再发生,甚至都引起了公众的视觉疲劳,也算这个时代的奇观了。那些恶意欠薪的单位有企业,也有政府部门,而农民工不过是这个生态链条中最薄弱最无力的一环。
相关业主方、承建方、转包方尽可以相互扯皮、旷日持久地聚讼,但这些环节还不是最大的受害者,其伤害的末端只能是那些临时聚合起来又随时散去的农民工。劳动者最基本权益的丧失,使得这些年很多地方无比光鲜的高速发展,不免蒙上了些许阴影。不知道那些口口声声强调“中国模式”的经济学家,会不会注意到这一点。
理论上讲,农民工讨薪有很多路径,劳动部门的介入,工会组织的关注,司法力量的救济,等等,“条条大路通罗马”。在一些具体案例中,这些路径也确实曾发挥过作用。然而,这些路径毕竟属于“事后补救”,只有在发生欠薪之后才能提供某种补救的可能。在实践中,既没能对恶意欠薪起到预先防范的效果,也没能在事发后形成制度化的规训和惩戒,所以,有必要重新审视这些措施和路径。
事实上,河南这些拜河神的农民工并不是没有尝试过其他讨薪途径,然而,漫长的等待、无休止的静默,已经使得这些人精疲力尽、无计可施。或许,祭拜一下河神,经由新闻媒体报道后,或可有峰回路转的可能。如果说,河神显灵,还不如说是舆情显灵。
黄河大堤工程早在2007年1月就已竣工,向法院起诉也是2009年1月的事情,直到现在,他们分文没有拿到。这样完全漠视、无视农民工基本权益的事情之所以能发生,除了业主方、承建方、转包方的责任之外,政府相关部门难辞其咎。我们其实并无足够底气苛责农民工的求神拜佛,唯有铲去这种种不平事,唯有真正为民众利益着想,唯有下大力气建设基本的市场信用制度、惩戒制度,此类祭拜河神的闹剧才可能绝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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